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他了。
明明之前从未怀疑过,还会因为笃定他对自己永远不会改变的感情而暗自得意,常常以此作为造作矫情的底气。
她到底是自私的,并不想放他自由。
明明已经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连子子孙孙都不知繁衍了多少代了,凭什么他说要自由,她就要给他自由?
她白露什么时候成为这么伟大的人了?
白露双臂缠绕着沈梵的脖子,一点点勒紧,带着点委屈的蛮横:“沈梵,你不准丢下我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沈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认为他要走,不过这种困惑并不影响他因此产生窃喜与满足:“不会走。”
自然不会走,即便是她烦他了,要撵他走他也不走。
此时此刻,沈梵不由得希望这条下山的路更长一点。在这样寂静的夜色中,微寒的夜风让她愿意主动靠近他,依赖他,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连同身上同出一瓶沐浴乳的香味也交缠融合不分彼此。
沈梵总乐意让自己的一切与她融为一体的。
可惜路总会有尽头。
而且背上的她也娇气地打起了喷嚏,大概是被夜风吹得有了些感冒的兆头了。
沈梵加快脚步,到半山腰停车的地方将人塞进车里,又翻了小毯子给她盖着:“回家冲个热水澡,再喝杯姜茶才能去睡觉。”
白露不喜欢姜汤的味道,哪怕沈梵已经努力让它变得口感更柔和爽口:“嗯不想喝。”
或许是今晚的气氛让他感受到了她准予的放纵,沈梵没有刻意,甚至是顺从潜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哄她:“乖,喝了才不用感冒吃药打针。”
白露把小毯子盖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软软地看他。沈梵只觉得心口仿佛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蹦来蹦去不说,还使劲儿踹他可怜的心脏。强自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念想,沈梵勉强想到一个看起来足够正常且正直的理由:“要是感冒了,我们的毕业旅行就要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