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织田怀里不知道哭了多久。
我记得自己说了很多话,但是却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而织田则始终安静地听着。记忆里最清晰的,就是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的动作,任由我将他的衣服哭得乱七八糟。
最后我哭得没有了力气,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抽噎了几下,然后伸手从矮桌上拿起一罐啤酒。
“你醉了。”我听到头顶传来织田平和的声音。
“没、没有。”
我的声音因为刚刚那番痛哭变得有些沙哑,但还是很坚定地否认了织田的话。一边说,我一边拿起啤酒罐,发现它是已经打开了的状态,就仰头准备喝。
然而我什么都没喝到,啤酒罐里倒不出一滴酒液。
“……”
我抖了抖易拉罐,什么都没抖出来。
……可恶。
我委屈地对织田道:“织田,连易拉罐都在欺负我。”
织田将我手中的空罐子放下,对我解释,“因为你拿的是已经喝完了的易拉罐。”
我歪了歪头,“是吗?”
“嗯。”
于是我又从桌面拿起另一个啤酒罐,结果织田再次和我说,“它也是空的。”
“……”
我有点生气了,和织田抱怨说,到底是谁偷偷喝了我买的啤酒,为什么我拿的总是已经喝完了的。
织田告诉我,没有别人偷偷喝,因为都是我喝掉的。
我说绝对不是我,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喝了这么多。
织田很认真地说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不是我喝掉的就是他喝掉的。
于是我点点头,也很认真地和织田说,如果是织田喝掉的,那完全没问题,不必瞒着我。
反正肯定不是我喝的。
织田:“……”
织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我始终不觉得自己是喝醉了。
不是说啤酒的度数最低吗,而且我觉得自己对外界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说话也很清楚。
虽然嗓子有些哭哑了,可是哭过一场后,始终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有了些微的松懈,整个人有种从悬崖边离开的感觉。
这种状态下,就算嗓子哑了,我也依旧很想继续说话。
但是就在我刚刚准备张口时,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是织田的电话。
我竖起耳朵听了下,发现是他工作的事情。港口mafia那边今晚发生了几场火拼,需要底层人员打扫战斗过后的场地,正在紧急调用人员,连原本休息中的织田也需要回到工作岗位上。
等到织田挂完电话后,我在旁边叹气,“社畜真是不容易呢。”
“是啊。”织田深有所感地点头,“不工作的话,就没有钱。”他说完,我就感觉自己身体腾空了一下,整个人从织田的怀里转移到了被清出一小片空地的矮桌上。
然后织田才起身,走到旁边,从壁橱上方的空间里抽出被褥铺好在榻上。
“织田是打算睡觉了吗?”我问。
“是给你铺的。”织田回答我,然后他又蹲下身,从壁橱下方放着小电器的空间里倒出一杯水,放到了距离他铺好的床铺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告诉我如果睡觉醒来觉得口干的话,可以用来润喉。
我捧着脸乖乖点头。
做完这些,他又叮嘱我如果遇到事情了,记得打他的电话,然后才离开出租屋。
出租屋里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坐在矮桌上,踢了踢脚边空空的易拉罐。
明明之前还让我觉得放松的出租屋,在此时却又变得过于安静了。我甚至觉得它有些过于的大了,大到让我觉得那种孤寂感再次包围了我。
盯着墙角的斑驳痕迹愣愣看了好一会,我起身走到床铺边,将织田给我倒的水喝完后,扭开门离开了出租屋。
我想去找织田。
帮他打下手也可以,做什么都可以,都比我一个人睡在安静的出租屋里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