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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楽忍住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捡起玻璃碎片扔到垃圾桶里,弯唇笑道:“打电话给唐堎的,问他关于电影的事情。”

“你别收拾了,等我过会打扫,玻璃碎片容易伤手。”应天的视线中颜楽的身影模糊,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他现在很想看到颜楽的表情,但是不能。

颜楽将碎片收拾干净,才上了床,钻进被子里,整个人趴在应天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应天的嘴唇,撩拨的应天心里痒痒的,他捏了一把颜楽的屁股,压低声音道:“别闹。”

颜楽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哈哈笑了一会儿,应天也不自觉弯唇笑了起来,如果他能看清颜楽的脸,会发现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陈医生,是这个药吗?”一个外国老妇人提高声音道。

陈墨这才回过神,微微一笑,开口道:“是的,早中晚各吃一粒就行了。”

“好的,谢谢陈医生。”老妇人笑呵呵道。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陈墨关上了门,独自一人坐在诊所里,静静的看着相框里的少年,如果不是颜楽这通电话,恐怕他到现在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墨以为自己离开中国就可以忘记那些回忆,就当严裕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肯和他走而已。

但是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才最可悲,他无法糊涂,无法欺骗自己,就算一时相信了,也会过不久想起来。

其实颜楽打电话过来之前,他就接到了一个叫王易云的电话,那个男人在电话中态度谦和,问陈墨能不能帮他一个朋友,所以颜楽打电话过来时,陈墨就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一年前中国的医院院长对他说,“你的胳膊可以很快痊愈,你之所以拿不起手术刀只是心理的原因。”

陈墨知道,他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而已,严裕在最后关头推了他一下,他是不可能再随他而去,但是陈墨不想让自己过得太好,好像自己过的太好就是对不起严裕,严裕在临死前还在承受着苦痛,他凭什么过的好?

晚上陈墨做了一个梦,梦中严裕还是当年那个少年,他站在那座异国的桥上,微笑着对他说,“陈墨,你带我走吧,我一个人好害怕,你带我走吧。”

半夜时分,陈墨梦中惊醒,他捂住眼睛,浑身颤抖,是啊,他就是个胆小鬼,说要带严裕回来,最后还是把他一个人留在了中国,独自逃走。

几日后,陈墨关了诊所,买了一张回中国的机票,他这次回去不止是为了赎罪,还为了接他深爱的男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