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说太孙实在喝不下再说的,但宫女瞧着那药是看着就苦,一时没忍住还是将话提前说了出来。
听了宫女这话,季茗笙抬了抬眼皮,不知想到什么,只勾唇笑了笑,让宫女先下去。
可等到宫女走到门边,他却又叫住了人,说:“让李太医过来一趟。”
原本当主子是没事儿,没想却是要传太医,那宫女以为自家主子哪儿不舒服,急得不行又不敢怠慢,匆匆去请了李太医来。
因着担忧,也说得严重了些,把李太医吓得够呛,来了才发现只是叫他来问问。
见季茗笙没事,李太医也算是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之后又打量起季茗笙了,见对方只叫自己坐,又叫宫女们都退出去,当即明白太孙喊自己来是有事儿吩咐。
“太孙这是……”李太医看着季茗笙,不大确定地说着这话。
“李太医别急,只是问问我这病情,没什么大事。”季茗笙笑笑,看起来如同平日里一般和善,但总叫李太医觉得哪儿与从前不同了。
就在李太医心中琢磨着季茗笙究竟哪儿不同时,却听得季茗笙聊起了自己对这病的看法。
说了几点有用的,是季茗笙结合自己后来用的几个颇有用处的药方子提出的。原先太医院都没想到,如今李太医听季茗笙一说,那是醍醐灌顶,当即便要回去叫同僚们赶紧试一试季茗笙说的这些。
季茗笙也没阻止他,只是验证了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又嘱咐李太医多下点功夫,心中却是有了别的打算。
李太医一走,季茗笙便瞧见角落隐蔽处走出一人,脸上明明是温润笑意,却叫人觉得他似乎是不高兴的。
季茗笙很少见对方在自己面前显露出自己的不快,觉得有些稀奇,上前熟稔地牵起他的手,放轻声音问了句:“涔观,你不高兴?”
来人是顾涔观,想是为了昨日季茗笙交代的事到东宫来,只是来了却发现季茗笙关了门与李太医说话。
因此,顾涔观才没法第一时间见到季茗笙,才在角落处等李太医出来。
“我找李太医来,是有要紧事想确定一番,并非是故意不叫你进来。”季茗笙从小与顾涔观待在一处,二人感情并非寻常人比得上的,相处之间也没什么君臣观念。
未来的君与臣,本不该是这般相处的。
顾涔观不知在想什么,被季茗笙牵着手进了屋,又一块儿在榻上坐下,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直到季茗笙挠了挠他的掌心,他这么一抬眼,正好对上季茗笙带着笑意的一双眼。
那双眼很漂亮,用话本里写美人的话来说,便是凤眸细长勾人,只一眼便叫人神魂颠倒。
顾涔观也神魂颠倒,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苍白薄唇,满脑子都是能在上边添些颜色就好了。
最好是他添上的颜色,不要口脂,只要被他的唇齿碾磨啃咬添上的颜色。
季茗笙不知道顾涔观在想什么,他只瞧着对方没回答,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