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的意料,莫维清神色平和,并没有她想象中“山雨欲来”的忧虑,只是平静地翻阅着两份文件。
看到一半,她推了下眼镜,看向顾随:“你总是抱怨我不让你跟着一块儿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随一怔,不明就里。
莫维清沉着脸把她那份资料甩到她面前,手指重重点在上面:“你自己看,这么简单一份案卷,开头就有两个病句三个错别字。如果你是法官,你会信任这样的律师吗?如果你是委托人,你会不会质疑这个辩护律师的专业能力?”
简单一段话,说得顾随面红耳赤。
宁嘉连忙替她打圆场:“莫老师,随随其实三天前就整理好了,只是昨天出了点意外,资料弄丢了,这才恶补了一份。时间仓促,她可能是紧张了,没有检查……”
莫维清瞪她一眼,一个眼神就吓得宁嘉止住了下文。
莫维清冷笑:“你不用替她说话,都在我手底下实习的,我不清楚她什么底细?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谨慎仔细和情商,她会不带着她?就她这样,我敢带着她出去、上庭吗?恐怕一个看不住就要给我捅个大娄子。”
顾随脸一阵红一阵白,紧紧地咬着牙,头垂得不能再低。
好不容易结束了训话,出去时,宁嘉安慰她:“莫老师是爱之深责之切,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话却像是触动了顾随敏感的神经,她红着眼瞪她,眼泪哗哗哗就下来了:“是啊,我是不如你,我们一块儿来的,你早就转正了,我还在基层打杂!你是天才,我就是蠢材咯!你长得漂亮,又比我能干!用不着处处提醒我!”
说完,她崩溃地跑开了。
宁嘉一怔,想起她刚才眼中的怨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荒诞。
真就好心当成驴肝肺呗。
陈秋雅这时默默走过来:“别理她,仗着有点家底,眼睛老长在头顶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业务水平?你也别太掏心掏肺了,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