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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亦寒谢天谢地,这个“半哑巴”终于说出这么几句话了:“那么请问白柳跟你有什么仇?”王衍因为在桌子下面不断地摆弄自己的手指,导致手铐被他弄得哗哗响。但是也依旧不影响戚亦寒的思路。

“这、这件事情也是王镜让我干的。就连我、我说的那些词都是他告诉我的。当时……只记得他在我耳边对我说了一句话——‘好好替我干事,一定会有你好果子吃的’。当时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我在他那里也没有什么权势,说了也是白说。但是我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说到这儿,抬头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戚亦寒,“警官,请问你们能告诉我,我哥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吗?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戚亦寒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冷冷地看着王衍:“你哥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们今后会查清楚的。你也不必着急,你哥进局子是肯定的,就是时间问题。”说完,“王衍,你抬头看着我。”王衍从一开始过来,就一直是低着头的,也不知道他在底下干什么呢。直到戚亦寒说出了刚才那句话,但是王衍还是坚持不抬头,好像这一切都不值得他抬头似的。

戚亦寒硬把王衍的头正过来,两人面面相觑:“王衍,想清楚了再跟我说。你恨王镜吗?”

他恨啊,他能不恨吗!自己从小就是在那个“家暴男”的“关爱”下长大。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被那个“家暴男”折磨多少次了。还记得那时候,那个“家暴男”把自己的母亲狠狠地扔在了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全身都是流出来黏黏的十分恶心的血液。他依稀记得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母亲说——“没想到你的血这么脏,怪不得是从农村来的‘乡巴佬’。”那时候,那个男人用皮鞭狠狠地抽打自己母亲的身体。自己那时候还为母亲挡过几鞭子,但是那个男人直接拽着自己的领子,那种窒息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记得。那男人红着眼睛对他咆哮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胆子肥了!”可是,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会为自己求情,但是她只能缩在一个小角落里,一声不吭。

那天……自己的母亲倒在了小黑屋的血泊中,那个女人的身体,全身都沾满着肮脏的东西。那个男人身上肮脏的物体,皮鞭上沾满盐水的痕迹,还有一地的“鸡毛”。他是知道,那个男人是想告诉她——再下贱的母鸡,是不可能飞到高贵的枝头当凤凰的。

那天,绝对是他最痛苦的那天。

后来,王镜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终于把那个男人给杀了。原本自己内心是高兴的,但是眼神里却流露着伤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依靠了,自己是那么弱小无助,是那么懦弱无能。王镜走过来保住自己——“宝贝儿,你以后就是我的了。你要为我做事。”这是那天他唯一记得的话。

那时候还是太单纯,谁曾想王镜那人也是个“虐待狂”。他多出的那些事情都不堪入目,更别提让别人知道他的“光辉事迹”了。自己之后,就一直为王镜办事,杀人、虐待、打架……这些事情他都干过。有一天甚至问道王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王镜给他的回答就是——“咱们就这贱命,不|买|凶|杀|人,活不下去啊!”

以前还小,什么都不明白,现在他大了,什么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王衍可能是因为对以前的事情太过敏感,所以现在想起来了,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那些人的本性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那些丑恶的嘴脸在我面前完美地暴露了出来。那时候,我终于明白他们把他们身上的那层人皮扒下来的样子是什么样了。”

戚亦寒听了王衍这番话,觉得他这不就是所问非所答吗!原本没想对他说些什么的,但是又想起来这是在工作,不是他来诉苦的时候,这才对他说:“王衍,你那些诉苦的话你自己到别的地方说去。不要来我们工作的地方诉苦。你知道我现在正在问你什么吗!”王衍一愣,“我正在问你你到底恨不恨王镜?”王衍这时咬着后槽牙说:“恨啊,我当然恨啊!”戚亦寒现在已经根据王衍的种种情况,可以说完全了解王衍了。

于是戚亦寒背过身对对讲机说:“我可以说完全了解王衍了,要不要聊聊?”孔严边看着戚亦寒边拿着笔来回挥舞着,也不知道写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戚亦寒说:“我的戚公子啊,你能不能再多问问他几个问题啊!你明白了,我们还没明白呢!”要不是因为戚亦寒抬头就能看到孔严他们,孔严这么长时间没回复,他还真以为是网络有延迟呢!

可是没想到,孔严说完之后就被打了脸:“孔严,我也能听懂。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孔严差点把粗话冒出来了,但是还是硬生生地把那句粗话咽了下去:“沈队,咱们办案凡事要讲究证据,你们两个这光靠‘共情’怎么行啊。”孔严说的这句话被对讲机外面的戚亦寒听到了。

戚亦寒二话不说,赶紧又到王衍前面坐下了。对他们说:“最多再审问三十分钟,要再多的话,你们估计也坐不住。”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想除掉王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