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还是不松口。
孙母心下恼恨,又退了一步:“让他给你斟茶磕头,行么?”
“他一个晚辈,给我磕头我也受得起。”柳纭娘轻笑一声:“本来呢,他若是有诚意前来认错,银子也还了大半。剩下的晚点还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这样的态度……现在来斟茶道歉,晚了!”
“受他一拜,我又不能多活两岁。”她挥了挥手:“明日傍晚之前,我要看到银子。”
孙母:“……”白费半天唇色。
她脸色很是难看,都这么谦卑了,汪家还是不依不饶。眼看大门关上,她忍无可忍淬了一口:“小人得志!”
柳纭娘探出头来:“之前你还好意思说孙家讲理,现在是你们家欠了我的,我还愿意给你们三日筹银子,哪里小人了?”
孙母吓了一跳。
柳纭娘上下打量,冷笑道:“人善被人欺,好心好意通融,结果还要被你们骂。既如此,我就做小人了,明早上辰时之前,如果看不到银子,中午你们就等着大人传唤吧!”
孙母:“……”
她顿时急了,急忙上前想解释。结果,只看到姜芦花头也不回的背影,院子里很快空无一人。她独自站在小道上,察觉到暗处的目光,后悔得无以复加。恨不能时光倒流,将刚才那几个字咽回去。
其实,柳纭娘能够猜得到,孙家可能拿不出现银,但并没有山穷水尽。提前一天前来送银子,正是想试探她。如果不愿意通融,他们应该还能挤点出来。
回家的路上,孙母只觉得头疼。再逼下去,就只能卖房卖地了。
家里的孙明槐夫妻俩也不好过,钱母又跑到院子门口叉腰大骂。他自诩是读书人,不能和妇人计较。高氏自认骂不过,也想息事宁人,从头到尾都不露面。孙父更是扛着锄头上了山。
没有人搭理钱母,她反而骂得更欢。开口就是孙明槐卖身赚银,欺骗无知少女。总之,不能让人以为是钱小喜胁迫了他。得把孙家人的不要脸捶实了。
孙母心头正烦,还没到自家门口就听到了钱母的叫嚣声。两人对骂,引得众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