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以为,人都是会变的。杨太后对他也多少有几分疼爱之情……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他可没有忘记,方才最先提及储君之位和辅政大臣的人就是杨太后。
“你病得这般严重,不过是拖日子罢了。说到底,这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再巴结你也没有任何好处。”柳纭娘声音很低,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她正在儿子耳边低声喃喃。
“你说,这储君之位给谁?”
皇上刚过而立之年,正是踌躇满志之时,从未想过要立储君。在他看来,淑妃所生的二皇子都太大了,他打算再过一段,等到自己四十多岁,再选一位德行言容堪为太后的女子,生下皇子亲自教导。
但是,短短半日,他已从踌躇满志的帝王变成了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废人。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和皇权打算。
所有育有子嗣的嫔妃中,淑妃娘家地位最高,他乍然病重,朝堂上一定会乱。也只有淑妃娘家,才能很快将其镇压。
他眼神不由得就落在了门口的淑妃身上。
到了此刻,他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因为他觉得,哪怕母后厌恶了自己,也绝不敢在朝堂上胡作非为。这储君人选若是选不好,朝政一定会乱。
柳纭娘顺着他眼神看了过去,笑着问:“你想选二皇子?”
皇上眼中满是殷切。
柳纭娘冲他恶意一笑:“你想选他,那我就不能选了。总之,不能让你这个不孝子如愿。”她侧头看向屋中众人:“华隐挺好!”
说着,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上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又喷了出来。
边上的太医一阵惊呼,又挤上前把脉配药,柳纭娘退了开去。
皇上不看别人,只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