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母今日想教训一下偷跑出去的儿媳,早上的饭碗还摆着呢,此时天色渐晚,厨房里冷锅冷灶,碗都还没洗:“既然回来了,先做饭去吧。”
柳纭娘揉了揉肩膀,歉然道:“我明日要教基础针法,老是不绣,都有些忘了,得去找找感觉。万一当着满堂人的面绣不出来,东家怕是要不满意。”她看了看天色,急匆匆进了屋子,丢下话道:“我得去忙了,娘,你随便做点凑合一顿。”
范母:“……”怎么凑合?
久不做饭的人,因为手生,煮的面坨成了面糊糊。
翌日早上天才蒙蒙亮,柳纭娘就出门了,去绣楼中用了早膳,早早就到了教习的屋中。
这屋子敞亮,前来学的都是附近的小姑娘,年纪小的只有六岁。
柳纭娘会的东西很多,教这些小姑娘不过是信手拈来。她绣出的东西比周巧心的精湛不少,期间东家过来看过一次,眼神落在她手中的小花上拔不下来。
那花草就跟活了似的,上面的露水似乎一碰就要掉。东家挺惊讶的,还伸手摸了摸:“好精美的绣活儿。”他恍然道:“难怪你昨天非要让我另外给银子买下。”
绣花这活儿费神,一般教习绣娘好多都是周巧心这种眼睛看不太清楚了老绣娘。她们来指点小姑娘,除了教习的时候,基本都不动手,一个月下来也绣不了两幅,由于是教小姑娘绣的,也是最简单基础的花样,挣个一钱银子都够呛。
东家越看越喜欢:“你这还要多久能绣好?”
“大概三天。”其实赶工的话一天也行,但柳纭娘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绣得很容易。反正这东西拿给别人,确实挺难。
“我买了。”东家摩挲着:“等我送给夫人做生辰礼。”
绣楼的事情挺顺利的,柳纭娘回到家中,已经是午后。老两口昨晚上凑合了一顿,今天早上也是凑合,看到柳纭娘回来,范母飞快道:“巧心,赶紧做饭。你爹都饿了。”
柳纭娘头也不抬:“东家催我绣东西。对了,我还配了两副明目的药,一会儿得熬。娘,我得赶工,你帮我熬一下吧。”
家里有病人,那就是个无底洞。凡是沾上“药”,价钱就贵得离谱。范母忍不住道:“先前你都不答应喝药……”
柳纭娘打断她:“那时候家里交给鹏远养着,我确实是能省就省。可现在得靠我养家,我要是瞎了,全家都得等死。你说我这双眼睛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