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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抱歉。”叶莺连忙压低声音做了个鬼脸,“我太兴奋了。”

车辆渐渐驶离了市区,街道变得宽敞起来,往来的车辆也愈发稀少,沈声握着手机,gps一路精准的记录着道路信息,他可不想因为什么不可抗力的意外迷失在野外。

主题酒店和角色扮演什么的,如果放在以前的他会很有兴趣,但是现在沈声几乎可以确定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坑死人不偿命的死路,已经沉寂了好几日的骰子时不时就出来刷一波存在感。

不安的情绪一点点在心底积累,为了缓解一下心情他选择了开口询问:“像这种主题酒店应该都有些规矩的吧?是不是每个主题需要注意的还不太一样之类的?”

“嗯,现在举办的主题是旧时代的欧式舞会,要注意不可以在酒店里做出失礼的行为才行······”

张玲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注视着窗外的最后一名男生打断了,“。'女客坐成一排,画扇轻轻摇动,花束半掩着脸上的笑容,一个金塞子的香水······’”。

他流利的吐出一长串的法语,然而车厢里并没有第二个能够听懂法语的人,沈声只能打断他:“说人话。”

男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露出被惊醒后有些尴尬的勉强表情:“呃,我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呃,我是说,我刚才想说的是以前舞会上的装扮和举止,出自《包法利夫人》,一部描写了情感堕落的悲剧······”

江镜,男,二十岁,就读于翻译学院,英德双语专业,同时兼修了法语,日语,意大利语等多门语种,学校内公认的语言天才,甚至连被视为考生的天敌,只有天使和魔鬼才能学会的拉丁语都有所涉猎。

但是在语言之外的方面,江镜却显得有些过分稚嫩或者说缺憾,平时木讷的说不出一句话,但是一旦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就会止不住的用六国语言涛涛不绝,完全不懂看人脸色。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两次背离婚姻的悲剧故事嗯嗯。”宋颖在车上半睡半醒,坐的歪七八拐的,几乎要倒到叶莺身上去。

江镜这才如梦方醒般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

汽车缓缓停下,象征着路途上闲聊的结束,张玲玲轻声叫醒已经睡过去了的子华,向同学们介绍起目的地:“这就是我家的主题酒店,我们到了。”

这是一座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庄园的建筑,距离大道边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卷曲着的金属围栏将整座洋房环绕起来,攀附其上的花藤已经因为低温而枯萎了,只留下干枯扭曲的残肢。

洋房内似乎拉着窗帘,只有一点昏暗不明的灯光远远地朦胧着。

好安静。

张玲玲突然回过头叫道:“嘿,沈声你在看什么呢?”

沈声这才回过神,其他人已经各自拖着行李向庄园内走去了,叶莺还在宋颖身边叽叽喳喳的正在说什么,白木也在同张玲玲有说有笑。

奇怪,我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很安静的。

沈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自从那一天之后他经常会做噩梦,有时候是在丛林中穿行,有时候是在冰冷黏腻的海水中挣扎,但是更多的却是那一天被静止的世界的倒影。

寂静,空洞,遥不可及。

我是不是总做噩梦搞的有点精神衰弱了,回去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折腾了一天精神有点疲惫都要出现幻觉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别没有死于自己的厄运,反而因为精神恍惚而死可太憋屈了。

沈声没多想,背着登山包快步追上人群。

“少爷小姐们晚上好,欢迎光临人偶之家,我是这里的管家伯格,在此恭迎您的到来。”

酒店的正门厅堂呈开放式,一进门就是宽敞大气的老式柜台,楼梯自柜台两侧盘旋而上,带着老式木质家具的贵气。

自称管家的男性站在柜台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古典礼节,面带标准的无可挑剔的营业笑容迎接着来客。他看起来大概二三十岁上下,穿着长长的管家燕尾服,一副标准的西方人面貌,发色浅金眸色碧绿,英俊的仿佛电视明星。

“你是英国人吗?你的中文讲得很好,但是牛津腔的口音依然很明显,其中还混杂着一点德语的味道,你应该有在德国生活过的经历?我一直······”江镜一说起感兴趣的话题就又开始了他无穷无尽的发散思维,说起话来就像机关枪。

“是的,我是英国人。”,伯格适时的打断了江镜,“各位先生小姐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参加舞会所用的服饰也已经安置在房间内了,希望足够合身,如果有任何不满的话可以随时召唤我,这座酒店中所有的服务人员时刻准备着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