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持距离坐到一旁,兴致索然间听到了走廊上传来女人们尖锐的咯咯笑声。有句话说得很对,“愚昧者的笑声就像锅下烧荆棘的爆声。”

喧闹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期间身侧酣睡的人一直都未曾醒来。我按捺住想要喊醒他的失礼念头,只觉得这个流浪者的警惕性要比想象中低得多。

[2]

他抬起脑袋,我看到了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左眼角下还有一颗褐色泪痣。

“小哑巴。”可不是哑巴吗。还是个眼圈泛黑的哑巴。话语一出,对方不意外炸毛了。当然,我并不是很在意他竖起尖利獠牙的模样,继续用上了略带嘲讽的语气补刀,“睡得还挺迷糊啊,连身边坐着个大活人都没反应,嗯?”

[3]

兴趣是不会说谎的。

我得承认,这一瞬间我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有趣。何况这个小鬼根本就藏不住情绪。他的眼睛同玻璃窗外黑压压一片重叠在一起的霎那——

那种浑身带刺儿、生长在贫瘠沙漠中的仙人掌。

骄傲又卑微的姿态。

呵,说软弱吧,倒也算不上,被威胁的时候眼睛大概会不眨一下,然后不带丝毫犹豫地拿刀捅人?

正因为这样,比起惊讶他的实际年龄,我更快且习惯性地啧了一声。

我对他的评价是:“勇气可嘉”。“当然,如果能听到一些妙趣横生的言语,我倒不介意接下来与他共处一个车厢。毕竟我很喜欢惊喜——chapagne and strawber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