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脱光了衣服坐在浴缸里,罗雁声才缓过神来。

在一帘之隔的外面,罗雁声隐约能看到宋矜的身形。

他把身子缩进浴缸里,露出半颗脑袋来,温热的水流蒸得他脸颊绯红。

淋漓的水声隔着帘子传来,比起罗雁声的心猿意马,宋矜匆匆冲完身体,就穿上浴袍出去了。

等他离开浴室,罗雁声伸长胳膊把帘子拉开,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呼出一口气,在水面形成一个泡泡。

宋矜说得对,罗雁声明明早就可以离开了,可是,他没有走。

他买好了机票,在候机厅等了一个小时,广播里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让他登机,他都没有去。

虽然感觉上他走得很干脆,可真到了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他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全没了。

现在这种情形……该怎么办才好呢?

罗雁声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一个多小时,才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走了出去。

民宿里配着洗衣机和烘干机,宋矜早就把湿衣服扔进去了。

等罗雁声出来时,他正拿着罗雁声的手机,靠在床头上,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衣服烘干了,宋矜把衣服晾起,回头看到罗雁声呆呆地站在原地,说:

“时间不早了,睡吧。”

宋矜好像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歇斯底里没有出现过一般。

罗雁声愣愣地点了下头,踢掉鞋子爬进被窝里。

床的一侧贴着墙壁,他紧靠着墙壁躺下,宋矜见后没有说什么,关掉了灯,慢慢走到床边。

他浅浅躺在离罗雁声最远的床边,像是怕惹罗雁声讨厌,他侧过身背对着罗雁声,被子只盖住了上半身。

一米八的床,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快有一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