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柔软,热乎而湿润。
落下的温暖触感持续了两三秒,不容拒绝。也不是顺势要亲,只是试一下额头的温度,仅仅挨近了轻轻贴合。
乔言咬着口腔里甜丝丝的糖,一动不动。
这有点像小时候,但以前的长辈们不是用嘴巴贴贴,而是凑近了挨一挨脸和下巴这些,以此亲身力行地对比与孩子的体温差别。
有用没用不清楚,总之大体上就是这样。
周希云这是学艺不精,只会皮毛,没掌握精髓要义,显然就是弄混了幼时的记忆,啥也不懂就瞎搞。
乔言嘴唇张张合合,想提醒这人没找对路子,可话还没到喉咙又硬憋着压下去,不搅和现下的和睦氛围。
算了,将错就错吧,用哪儿贴都区别不大。
曾经周大小姐的心思都在读书上,哪会注重生活细节,这次纡尊降贵接地气一回,也不能太挑剔了,不然多打击人。
细节不重要,形式到位就成。
乔言自我催眠,权当是在接受不掺任何杂念的关怀。等周希云放开自己了,她拉扯被子盖住腿,揉揉不舒服的鼻子,佯作不乐意地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老俗得很。
周希云不接这话,只道∶不烧了。
乔言说∶半个小时就量过体温,不都告诉你了么,已经好了。
周希云这才接上刚刚那茬,有心无心问∶伯母知道你说她老俗吗?
乔言防备心重,骨子里的死敌基因作祟,立马矢口否认不认账∶我可没讲过这话,你别想告我状,是你说的呵。
周希云曲起手指刮她脸蛋,怎么又成了我要告你状了?
乔言反问∶你不是那意思?
周希云说∶不是。
哄鬼呢,我不上当。乔言回道,嘎嘣咬碎糖丸子,嚼了嚼,指不定你转头就找我妈去了。
周希云讲不过这个胡搅蛮缠的,还是说∶不会。
傍晚时分的天色金黄,余晖爬进房间里,灿烂的光照在被子上,亦在乔言周身叠了一层模糊的光晕。两人一边斗嘴,一边靠着坐会儿,周希云好脾气守在屋里,陪乔言唠嗑两句。
生病待在家的日子比较无聊,手机电脑玩多了对眼睛不好,床上躺久了也难过,有个伴陪着还是不错,至少可以相互消磨打发时间。
姥姥过了不久就进来拿碗,看乔言喝完药没有,见碗空了便笑眯眯端着走了,还说∶每天一斗碗,喝三次就可以咯。
乔言赶忙把老人家忽悠出去,不迭保证一定喝,转头就对周希云悄悄交代∶你下楼的时候把那玩意儿端走,不然被发现了,我姥肯定生气好几天。
周希云嗯声,知道。
姥姥下楼去了,趁徐子卿下班前进厨房里把饭煮上,再洗两样青菜炒给乔言吃。
老人家勤快利索,虽然走路都身形蹒跚摇晃,可干起活来还是一点不含糊。姥姥到后面就没上楼了,也不打扰两个年轻人聊天,直至该吃饭了才喊人。
而在开饭前,在徐子卿没回来期间,二楼房间门被反锁上了,里面的两位一开始还是惯例互嘴,乔言问到了周希云的工作,又让周希云明儿再多拿一把糖回来,没多久再是乔言单方面的闹人,欠得慌地作弄对方,外之后就是双双倒床上。
转变一会儿一个样,没有理由可讲。
归根到底,乔某人先惹事,坐不安稳,非得扒拉周希云两下。周希云任其如何,等到没耐心了才将她包被子里缠住,不给反抗的机会。
闹腾一番后,乔言眼前遮了一层布,周希云抓着她的手压在头顶上,伏她颈侧。乔言哼哼唧唧的,我妈要回来了。周希云说∶伯母一般七点到家,还早。
她五点多下班,有时候不超过六点半就能到这边。今天要加班。乔言问∶你怎么知道?周希云不回答,继续收拾她。
她口中溢出一声低吟,接着踢周希云的脚踝。
接下来也没真的做什么,过于逾距的行为没发生,总归还是分寸适度。
毕竟楼下还有姥姥呢,太荒唐了不合适,再者徐子卿随时都会回来,加班时间不会很长,保不准哪个时候就出现了。
乔言在床上翻来滚去,一会儿求饶,一会儿捂肚子乐,绑好的头发都散乱了,形象全无。最后周希云不得不抱她到腿上坐着,为这懒鬼掏饬衣服,避免长辈看见了说不清。
徐子卿七点十分才到家,在公司加了一个小时的班,一天下来的工作进展还是蛮顺利。徐女士拎着几样打包好的热菜凉菜回家,但不是给乔言或姥姥吃的,而是念及周希云和周慧文要在这边一块儿吃晚饭,想着姥姥做不了几个菜,所以索性全从外面买,省得炒菜麻烦。
两家都到齐了,乔言才晓得周希云会留下,还以为这人到饭点就会回对面来着。她偷摸说;你不早跟我讲。
周希云回道∶你也没问。
这顿饭是周希云昨天的功劳,徐子卿感激这人帮忙照顾女儿,因而才会喊上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