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很敬仰父皇,因为父皇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母后每天都对父皇挂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想要去讨好他。可如今坐在了父皇坐着的位置,却并不感觉开心,因为每天相同的笑脸,实在令人生厌。
阿骨也越来越少说话了,他神出鬼没的,更多的是站在藏书阁的门外,看着高高的塔楼一声不吭。被朕看见并且叫住,也是沉默着摇头,说他只是在发呆。
好像一切从出了那个小院子开始就变得不同,往日那两个站在小院子门口的黑甲士兵再未见过,再也没有了冷下的饭菜。以前吃不到的糕点变得稀疏平常,味道也忽然变得不再那么美味,现在就连阿骨也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令人绝望。
有时候朕会想,是不是回到那个小小的院落,一切就会归于正轨。阿骨还只是朕一个人的阿骨,依旧还只有公公一个人会沉默着给朕饭菜,每天能够睡到自然醒,每天都可以上蹿下跳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人跟随。
除却没有人陪朕说话,除却没有人演戏给朕看,都挺好的。
“陛下。”身后传来了将军的声音,公公不知道去了哪里,两个通报的人都没有,“请您收回旨意。”他双手抱拳行礼,并没有如同他人一般下跪。
阿骨的棋盘摆放在树下,还是朕离开时的模样:“什么旨意?”回头去看将军,那个男人五官俊俏,这么看着比朕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唔,阿骨还是个男孩儿,所以不算在朕见过所有男人的中间。
“自太o祖开国,便是左文右武,未曾变换……”
“那么,太o祖呢?”笑眯眯的去看将军,“太o祖之前呢?朕是皇帝,想要让你们站个队,难道还不可以么?你们是朕的臣子,难道不应该听朕的指挥么?”
将军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直身子看着朕,眼神复杂:“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朕做了什么?”朕看着将军,看着他幽暗的眼眸,看着他紧抿的嘴唇,“说起来将军果然很好看呢,如果朝堂之上人人都像是将军一样就好了。”
他大概在判断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在判断朕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阿骨说,如果你不想被一个人看透,只需要微笑就好了。于是朕便微笑着去看将军,然后将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陛下,”他额头的夹缝大概可以夹死一只蝇虫了,“关于征北军的赏赐……”
“说了,你如果需要,从国库里直接取就好了。”这种小事,不需要劳烦朕吧。
“陛下可知国库中尚有多少余钱?”他沉默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