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在威胁父皇:“借臣之口,祝陛下心想事成!”太傅出身微末不假,可他的学生却是布及天下。当初父皇封他为太傅,除却因为他背后并无势力之外,还有因他广开学府,其下学生不说一万,却也有三千。
学生复纳学生,就像一张蛛网,布罗天下。
“朕有九子,唯此子,唯有此子,悔允他存于世。”
耳畔哄的一声炸开,孤是天真,却不是什么都不懂。孤会轻信,却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此刻父皇的话,比母后亲手灌入嘴中的□□更令孤生寒,比生母想要亲手送孤去死,更让孤觉得窒息。
耳畔的嗡鸣传至胸口,那炸裂的感觉,像有烈火从血液中翻滚灼烧,烧至嗓子,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直以来试图这样的事实就这样暴露在了光下,母后漫不经心的游戏,父皇只会在他人面前抱着孤的笑容,在这一瞬像是碎裂的镜子,扭曲了其上映衬着的容貌。
好痛啊,好痛啊……
像是有一个小人在地上翻滚着,哭喊着。
大哥哥的手扣着孤的后脑,不让孤扭头,也不让孤去看大殿中的模样。世界那么冷,只有大哥哥一个人是暖着的,他抱着孤,护着孤,搂着孤,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可以靠着的,可以哭泣的地方了。
“陛下三思啊!”太傅的声音冲入这个嗡鸣的世界,“陛下,太子仅有五岁……”
“有这么一个毒妇为母,”父皇如此说道,“料想这孩子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心思仁厚之人。”像是一个巨大的盖子,罩在了孤的头顶,“留着这孩子,后患无穷!”
父皇不是爱着母后的么?
父皇不是爱着孤的么?
“陛下!”被孤糊了一书本子墨却依旧能够将圣人之言只字不漏背诵而出的太傅,坐在了被孤与小伙伴动了手脚的椅子上一屁股摔在地上扭了腰却只是气的胡子发翘的太傅,对着孤恨铁不成钢却因为动不得孤只会惩罚孤小伙伴又会在事后减轻作业的太傅……
“太子尚是年幼,灾祸不降幼子——”
“你逾越了!”
初见那日,太傅捧着手中的圣贤书,跪在孤的面前,对着孤恭恭敬敬的行着大礼。他说读书数十载,堪得陛下赏识得教太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为人师长,定身为示范,言为标板,不做苟且之事,为主君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