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联想有些好笑:“你既然想战,那便战吧。这天下是你打的,孤无权置喙。”
这话说出口,孤就觉得一阵喜意从心口涌出,看着将军因为孤的一句话松了一直提着的气,终归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等到胸口因为震动而隐隐作痛,抬眸便瞧见了将军的眼神,温柔又眷恋,带着纵容和无奈。
“为何如此看孤?”
“刚才那样的陛下……”将军勾起嘴角,周身不再是冷硬的风,“像是与我组成了一个家。”
因为他的话孤愣了一下,怀中的小阿骨咿呀呀再次叫了起来,低头去看便得了小家伙一个软绵绵的巴掌。糊在脸上像是被风拂过:“他是不是饿了?”
“我去找人。”将军起身,识趣的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只是看着他撩开帐篷离去的背影,看着帐帘垂下挡住了外面的风景,心底终归还是因为那句话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就像是一个……家么?
有父亲,有母亲,有孩子的家么?
将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小阿骨被抱去吃奶了,看着空荡荡的帐篷一时有些无措。昔日王朝尚未倾倒时,孤每日都在思考如何拖垮这个巨大的高山。等到真正拖垮了他,又寻思着如何将将军送上高位。
而如今,与将军达成了共识,孤又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琴棋书画孤只懂棋,那是过去多少个无聊日夜孤细心钻研的唯一一样东西。诗酒花茶就更不必多说,那些东西孤本身就不感兴趣。对着空荡荡的帐篷,一时竟有些无措。
“在想什么?”
“无事可做。”回答了这个问题,才发觉进来的并非是将军,而是将军身旁那个青衣文士,对他,孤说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你来做什么?”
“将军大人让学生来问话,”他一惯对孤的冷漠报以笑意,“陛下可想找点事儿做?我们将军对陛下如此之好,陛下可有心思和我们将军说门亲事?”他笑嘻嘻的看着孤,眼睛里的热情不似作伪。
将军一贯是贴心并且周到的,孤知道。只是在这个关节口,他竟知晓孤不上不下的尴尬,先一步解了孤的困局,却是孤没想到的:“你们对孤这个亡国之君,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撩开前袍,盘腿而坐。
“说是一点儿没有,陛下也不信吧。”青衫文士嘻嘻的一笑,“不过将军同我们讲过陛下。为了让我们接受陛下,将军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如今陛下能在远征军内安定的活着,将军是最大的功臣呢。”
他是个忠心的,这个时候都不忘给将军说情,给他刷存在感:“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