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没有,孤从何处来。”如此直言,就差直言孤是他的孩子了。话脱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血脉,是孤所有苦难的开始,也是孤最无法释怀的谜题。
而他笑了笑:“殿下从该来的地方来,是这方天下,最尊贵的人。”煞有其事的模样倒不像是个求实的僧人,反倒像是书本子中的妄臣。
“孤平何相信你与孤毫无关系。”
“殿下,真的像极了她。”他眼中带了怀念,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打已经泛黄的信纸,放在了桌子上,“贫僧死后,殿下想要拿贫僧的尸身做什么都可以。我已向天地作言,只愿殿下安好无忧。”
孤看着他,看着他为了解脱自己还能编出如何的谎言。
“说起来,”他弯起眼睛对着孤笑了,“他很喜欢阿骨这个名字,虽然因为您造成了生灵涂炭,可是他依旧很喜欢您。这世上只有孩童的眼睛能够看见他,所以失去了也不必担心,他一直都在您的身边。”
他疯了么?
“贫僧没疯,只是一个传信人。”他摇头,看透了孤心中所想,“他让贫僧转告您,虽然这名字您给予了别人,可他依旧喜欢这个名字。是白骨生花也好,是雪中枯骨也罢,那个小宝宝,会成为您最想要他成为的模样。”
……
“您真的,很像您的母亲。”
他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睛,坐在那里不动了。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连呼吸声都不可察觉,又或者……
孤看着他脸上静谧的笑容,颤抖着手越过桌子伸向了他。不过是轻轻一推,他手中茶杯便从之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一声响,然后一分为二。碎片滚到了脚下,孤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刚才触手不似常人的冰凉,如他所言。
他大限将至。
莫名有那么几分相信他是个修行僧了,这天地间除非神通之人,又有几人能够看清自己的界限呢。即便是看清了,这么洒脱离开的,又有几人:“喂,你倒是死的干干净净,留下那么多麻烦给孤处理?”
“现在孤相信你不是孤的生父了,你比那不长眼的皇帝,还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