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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承见影千肆皱眉忍痛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消散大半,现在膝盖知道疼了,他的影卫总有办法让他无可奈何。

“过来坐下。”陆云承朝之前影千肆做过的地方看了一眼。

影千肆乖乖走过去坐下,只是坐姿拘谨到几乎回到大婚那晚的状态,只有半边臀面挨着椅子,随时准备下跪请罪的样子。

“你确实有错,现在先说说你和那个衣衫暴露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陆云承的语气仍然平淡,但已经没了刚才的冷意,他说着,伸手拿起一只熟得金黄的螃蟹,手指修长白皙,骨骼分明,柔韧有力。

这样一双手是提笔拿剑的手,此时却拿起托盘中的剪刀开始将蟹腿逐一剪下,安静的空间中发出“咔嚓”的声音。

影千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握起,苏州城的客栈里有专门的剥蟹人,即使主人不让他们来剥蟹,也应该由他这个影卫来服侍主人吃蟹。

可惜,影千肆不会剥螃蟹,更不会用蟹八件,小时候家境贫寒,后来在影殿中讨生活,他甚至从未见过螃蟹,又何来会吃。

影千肆难掩失落地垂下眸子,将刚才买衣服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属下的腰带暗扣不小心勾住了媚娘的衣服,往外走时将她的外衫扯坏了,属下、属下认为是媚娘故意将衣衫勾上来的,属下绝无调戏良家妇女之意。”

说完,影千肆偷偷看了陆云承一眼,按理说,影卫汇报任务时不应妄加猜测,亦不能为自己辩解,但他实在不想让主人误会自己。

他绝对不是店外那些看客口中的登徒子,他的心里只有主人。

陆云承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蟹腿剪下后,用蟹针将蟹肉一一顶出,白嫩的蟹肉落在青花瓷盘上,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直到所有蟹肉都被取出,陆云承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原来那女子叫媚娘,千肆喊得倒是亲切,既然不是你的错,千肆又何须急急忙忙跑回来向我解释。”

此时如果唐异或者临清璇在场,肯定会一下子指出陆云承在吃醋,之前口口声声说娶男妻是为了应付父亲的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影千肆动心了。

但影千肆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陆云承语气的怪异,他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是属下的疏忽,才让那女子有机可乘,与她当街拉扯,实在有损主人的颜面,而且,属下耽误主人更衣用餐,实在该罚。”

陆云承正在用蟹锤敲打螃蟹的两只大蟹螯,听到影千肆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着自己,敲螃蟹的手都变得用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