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醒来时。夏怀煦已经去片场了。
看着身侧空空的床。她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
她不太习惯将自己软弱的一面示人。昨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靠在夏怀煦怀里,将那些她从来不愿提起的过往,都和夏怀煦说了。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袒露过往都是一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因为实际上,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大部分情况,并没有多少人,会为你的一身伤痕而心疼。
做做样子的可怜一两句还算是好的。
更多时候,可能你觉得重若泰山的东西,在旁人眼里,轻得就像是渺小的尘埃,鼓起极大的勇气,最终就得了一句“哦,就这样啊”的评价,未免显得太过于好笑了。
所以年岁越大,身上包裹的壳就越硬,越不敢把自己脆弱的内核示人。
她之前写过歌词“让你笑过,就没勇气赤、裸”**就是这样心态的写照。
昨夜她就像是一只蚌,张开自己一直紧闭着的赖以生存的外壳,露出壳下最柔弱的躯体,向夏怀煦展示那些岁月里粗粝的砂石,留下的伤疤。
这种袒露,对她这种人来说,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夏怀煦二十二年的人生,几乎没有受过挫折。人生早就由父母铺好了一条坦途。让他对自己的过往感同身受,林子衿想想就不可能。
所以昨夜说完那番话,其实她还是挺忐忑的。怕夏怀煦听完,只是轻描淡写的安慰自己。
好在夏怀煦并没有辜负她。他对自己的爱意和关怀让他具有很强的共情能力。
他并不觉得粗粝砂石造成的伤疤丑陋,反而在轻抚那些伤疤之时,发现了熠熠生辉的珍珠。
——那些粗粝的砂石在漫长岁月里,被层层珠质包裹,形成的美丽的、珍贵的、独一无二的珍珠。
不过她一向以坚硬的壳和尖锐的刺示人,哪怕夏怀煦的反应让她满意,但露出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
昨天说完,夏怀煦的怀抱实在太温暖,她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今早如果夏怀煦还在,她其实也会有些不知所措。
夏怀煦不在,倒是正好。
林子衿在翻到夏怀煦睡得枕头上,躺了一会儿。
昨天在夏怀煦的怀抱中。她睡得很沉。此刻并没有睡意,躺了一会儿,也就起来了。
去宾馆餐厅吃了早餐,准备离开。
算起来这个城市还是个旅游城市,最近是景色最好的季节。不过夏怀煦不在,这些对她都不具备留下来的意义。
她来时双手空空,走的时候也是这般,潇洒的很。
除了口袋里,用纸巾包着的那一小串花环。其实经过一天一夜,那花早就不能看了。不过早上走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拿几张纸巾,小心的包着,装在口袋里。
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低头编辑微信。
消息还没发出去,就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
声音来自前方。她抬眸一看。夏怀煦昨天那助理,正从车窗户里探出头,冲她挥手。
看到自己看到了她,连忙将车开到自己眼前。
“呼……好险,差点没赶上。”助理伸出头,大大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
“怀煦让我带给你的。”助理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个纸质的小盒子给她。“一路紧赶慢赶赶过来的,差一点点,您就走了。”
“麻烦你了。”林子衿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