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太后欢欢喜喜地带着大家伙看戏放松,偏出了八福晋的事情,让大家扫兴。
一向墨张的宜妃率先开口嘲讽八福晋,"八福晋啊!我算是你的长辈,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这个当家主母未免太软弱了,连自己府里的侧福晋都管不了,有些无能了。"
八福晋恼怒至极,却碍着宜妃的身份,不能回嘴。
一个宜妃还不够,德妃也开口了。她说话温温柔柔,笑容和蔼可亲,但说出的话却像刀子.刀刀戳人伤口。
"宜妃妹妹千万别这么说,八福晋嫁到皇室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了解。在管家理事这方面,谁也挑不出八福晋的毛病。我倒是觉得……."
德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倒是觉得八福晋太威严,对下面的人太严苛了,不然这么多年了,八阿哥府里那么多姬妾,怎么都没生下一男半女?"
连平日里最沉默的荣妃都说话了,"那侧福晋怀了两次,问题应该不在八阿哥身上吧!"
既然生不出孩子,不是八阿哥的问题,那么是谁的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八福晋最要强不过的一个人,听见这话如何不气?她脸色煞白,眼睛都充血了。
她生平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德妃和荣妃的话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宫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生不出孩子就好像低人半头。八福晋处处拔尖,不论做什么事都力求完美,只有子嗣的问题让她挺不直腰板。
惠妃到底养了八阿哥一场,王侧福晋告状一事虽然令惠妃对八福晋产生许多不满,但八福晋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八阿哥,惠妃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八阿哥名声受损。
她笑着上前打圆场,"你们三个啊!都是疼惜小辈的人,就是嘴上不饶人,好心也变成坏心了。"
她冷冷地看着王侧福晋,"我看这个王氏大约是悲痛过度,神志不太清醒。她是什么人,八福晋又是什么人?八福晋尊贵,怎么会为难她?我看她大约是想碰瓷吧!"
良妃见惠妃帮忙说话,心中感念。
这些人里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巴不得八福晋栽跟头,只有良妃是真情实意地担心八福晋。
可惜她出身不好,再加上晋位时间短,根本不敢在四妃面前插话。再者她是八阿哥生母,发生这种事,她更没有立场开口。
位份高的几位嫔妃在这里唇枪舌剑,太子妃守在太后身边,帮太后处理这件事情。
事关皇室子嗣,太后不敢自己做主,她知道自己想事情不够周全,加上她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太好使,更不想管这件事了。
太子妃早已经派人通知皇上了,她安抚太后,让她不要忧心。今日的戏是看不成了,改日太子妃再给太后补上,请太后先回宁寿宫休息吧!
太子妃的建议太后自然应允,她离开后,太子妃留下来收拾残局。
她笑着对四妃说道∶"几位母妃,此事尚未明了,几位母妃还是不要谈论了。请几位母妃先回去,今日不凑巧,改日再请母妃们看戏。"
太子妃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后宫的妃嫔们陆陆续续都回去了。
太子妃又派人警告在场的戏班子和伺候的下人,直接下了封口令,不许在场任何人私下讨论。
这时候,皇上的人到了。
太子妃对八福晋笑道∶"八弟妹,皇上派人来接了,你和王侧福晋去面圣吧!"
八福晋脸色难看地点点头,和王侧福晋一起随太监们走了。
正主都走了,三福晋、淑婉和五福晋凑到太子妃身边。
三福晋笑道∶"许久没有进官和太子妃闲话家常了,不知今日有没有这个福气,去太子妃那里坐坐。"
其他几个福晋站在三福晋身后也是笑意盈盈,都想跟着三福晋一起混进毓庆宫里待一会儿。
太子妃指着她娌们笑道∶"你们少唬我,平时怎么不见你们待我这样殷勤?"
淑婉假意哭道∶"哎呦,太子妃说这样的话,可太伤我们的心了。我们向来敬重太子妃,恨不得日日待在太子妃身边,守着您,看着您。您若是不信,今儿个我来服侍你,好不好?"
五福晋也上前道∶"我们轮流服侍您,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太子妃笑着连连摆手,"罢罢罢,我又不是你们的婆婆,我可没那个福气,更受不住你们的服侍。这样吧!大家都来毓庆宫坐坐,我们说说话,中午留在我那里用饭,如何?"
这些福晋们哪有不乐意的?她们说是去毓庆官与太子妃亲近,实际上就是想留在官里,等着看八福晋的热闹。
众人簇拥着太子妃往毓庆宫走,太子妃也知趣,回到甸庆官,太子妃命人准备点心果品,还派了两个机灵小太监去皇上那里打听消息。
若是皇上管得不严,他们就可以打听到第一手消息。
诸位福晋们吃吃喝喝,说着闲话聊着天,没有人提八福晋,但心里想的却都是八福晋。
前面乾清宫,王侧福晋跪在外面,跪的膝盖生疼。
这里是皇上处理朝政,召见大臣的地方,王侧福晋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出现在这里。
八福晋的待遇好一些,她站在王侧福晋旁边,暂时不用下跪。
不知道过了多久,八阿哥也来到了乾清官。他们三个人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皇上才召他们进州
看见八阿哥他们三个人,皇上心里先偏向了王侧福晋。
不为别的,看王侧福晋消瘦的身形还有蜡黄的脸色,任谁都会同情她。
再有,在众多儿媳妇当中,皇上最讨厌八福晋。她心机重,又跋扈,她进宫后做的那几件事,皇上能喜欢就怪了。
皇上略过八阿哥和八福晋,直接开口问王侧福晋。
"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吧!"
王侧福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皇上,奴才是八阿哥府上的侧福晋,曾两次怀孕,但腹中胎儿都被八福晋所害,请皇上为奴才的孩子做主。奴才并非空口污蔑,奴才留有证据。"
王侧福晋摘下腰间的荷包,"这里面是奴才第一次有孕喝得补汤残渣,还有第二次有孕用的膏药。"
王侧福晋低着头把东西呈上,太监结果荷包,呈给皇上看。
皇上派人去请太医,让太医查验这两样东西。
皇上又问王侧福晋,"你第一次怀孕是在什么时候,那时候的补汤残渣居然能留到这个时候!"
王侧福晋说道∶"奴才第一次怀孕流产是在府里乔迁宴上,奴才曾是八福晋的贴身丫鬟,这世上再没有比奴才更了解八福晋的人了。奴才刚刚有孕便猜到这胎不一定保得住,所以事事小心,时时在意。
在流产后的第一时间,奴才派人收集了所有证据,吃穿用度所有东西都收敛藏匿了一份,最后找出这份汤渣。"
王侧福晋特意看了八阿哥一眼,"当时察觉到补汤清滓不对劲,奴才曾跟八阿哥说过。八阿哥把汤渣拿走了,承诺给奴才一个交代,可八阿哥一直没有动作,奴才以为八阿哥忘了,也没有再提,幸好当时奴才偷偷留了一点。"
八阿哥的手掩在袖子里,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八福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脑子里飞快想着对策,想着该如何为自己脱罪。
皇上心中冷笑,又问了一个问题。
"除了这两样东西,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王侧福晋说道;"奴才还有人证!奴才已经打听到曾经伺候过奴才的丫鬟婆子的住址,地址就在荷包内侧,皇上可以派人去查证。"
皇上问∶"你住在内宅,,如何得知这些丫鬟婆子的住处?"
王侧福晋镇定地说道∶"奴才做丫鬟的时候攒了些体己,后来做了侧福晋,每个月二两银子,有时候能攒半吊钱,有时候能攒下一两银子。这次落胎后,奴才想方设法卖了首饰盒里的簪子发钗,又卖了些衣裳,凑足了银子,买通了府里的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查到的。"
皇上点点头,他看大部分丫铸婆子的住处都在京城,于是派人去查。
又命人把八阿哥府里伺候八福晋和王侧福晋的丫鬟婆子弄进宫里,让信得过的太监查他们的证词。
审问是极耗费时间的,皇上把八阿哥三人分开,让他们去别处候着。
等皇上用过午膳,睡过了午觉,事情差不多就查明白了。
王侧福晋没有冤枉八福晋,她两次落胎都是八福晋在背后使坏。
皇上得知王侧福晋这些年的经历,对她很是同情,从感情上更偏向王侧福晋了。
皇上宣八阿哥三人进来,特意弄了把椅子让王侧福晋坐下。
八阿哥和八福晋站在一起,看见皇上开恩给侧福晋赐座,就知道事情对他们不利。
皇上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清楚,老八,老八媳妇,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皇上拿起桌上的口供,冲八阿哥砸了过去。
口供像雪花一样乱飘,八阿哥狼狈地去捡地上的纸张。
"哼!你好好看看吧!这上面都是你福晋干的好事!"
口供的顺序已经乱了,八阿哥飞快整理口供,低头看着上面的供词。
八福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事情发生后,完全没有她挣扎的余地。
她暗害皇家子嗣是真的,王侧福晋又捅到了皇上面前,这一次她没有办法侥幸逃脱了,此时此刻她已经认命。
皇上冷笑,"王氏两次落胎,第一次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第二次离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留到现在的证据已经用不上了。不过八福晋身边下人的口供倒很精彩啊!"
很少有人能受得住慎刑司的审问和刑罚,八福晋的下人也不可以。
皇上亲口说的,要严加审问,不许徇私。慎刑司的人一点没有留余地,把八福晋的人打得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