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贵蹲在地上揪着头发,他自己没错,妻子为了让儿子不被人鄙视过更好的日子要离开,论起来也没错。那错的是谁?
若说以前他对双亲只是有些怨气,到了这会儿,心里已满是恨意。若不是双亲,他也不会妻离子散!
赵氏哭了一场,带着孩子走了。半个月后,又带着孩子改嫁,染坊中好多和他们夫妻认识的人还上门贺喜了。
钱有美嫁人之后本就不爱回娘家,发生了这事,就更不爱回了。
而钱有贵愈发沉默,整日在地里忙活,有好多人因为在染坊做事,腾不出手来种地,他都把那些人的地接了过来,忙得不可开交。钱母受此打击,病倒在床。
她病了,钱有美也不回来,钱有贵借口在地里忙,并不搭理她。
只有钱父照顾她,可这些年来家里家外都是钱母照顾的,钱父从来没进过厨房,也没洗过衣衫,一切都得从头学起。
钱母病得越来越重,已经下不了床。
得知这个消息,江氏面色复杂:“春喜,你要去探望一下么?”
凭心而论,钱家那般委屈女儿,她不想让女儿去。但是从孝道上来说,钱母是女儿的长辈,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下。
楚云梨本来没想过去,听到江氏的话后,突然来了兴致。
钱母大概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
她不想见,楚云梨偏要去。
她再次回到钱家,院子里不如曾经干净,而村里的人得知她去了之后,都有些忐忑。
这些日子里,不少人嘲笑钱家有眼无珠,就算有没说那些话的,也没帮钱家说过话,只冷眼旁观……要是东家对钱家还有情谊,得知他们做的事,会不会记恨?
别的不说,若是像陈家村那样不让他们进染坊干活,这损失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