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师傅说让我都一起学学,不然终归是纸上谈兵。”
荣烺跟祖母与父皇说史太傅的坏话,“你们看史师傅这偏心眼儿的,还是我帮他想法子弄的银子。有这事儿,只想着我哥,半点儿不想我!”
郑太后荣晟帝忍俊不禁,荣晟帝道,“等什么时候你见着史太傅,给他提提意见。”
“不用以后。祖母,下个月扣史师傅一个月薪俸。”荣烺不满都是当面说的。
郑太后笑斥,“胡说。焉能因小事就扣官员俸禄。”
荣烺据理力争,“我知道的,史师傅就有四份俸禄。一份太傅俸,一份尚书俸,还有皇子师俸,皇女师俸。别的我管不着,教我的那份儿俸扣下来。还有齐师傅也要扣一个月的。”
荣晟帝哭笑不得,“齐尚书怎么也得罪你了?”
“因为他没有给我细致的讲镇南国史,害我险些丢丑。我已经跟齐师傅说过这事了,他也同意了。”荣烺说,“扣掉的两份俸都给我。”
郑太后都说,“给你当师傅可不容易。”
“当然啦。我对师傅要求可高了。”荣烺使劲儿咬一口小春卷,“等我见着史师傅,我非跟他讲讲道理不可!”
姜洋说,“公主妹妹,犯一次错扣一个月俸禄,要是犯两次,不是把下月都扣没了。”
“是啊。”荣烺道,“多犯几次,一年白干。”
大家忍着笑,荣晟帝给闺女夹块焖羊肉,“给父皇省银子了。”
荣烺才不怕人笑,她觉着自己做的可对了,简直是一点错都没有。
朱使臣那边儿祭过皇陵,祭前朝陵的时候已是正月底,天气开始回暖,能听到海子冰面下潺潺春水的声音,柳枝还没吐芽,但能看到枝条多了些浅绿色。
荣烺并没有摆开仪卫,只是乘了一辆结实马车,带足服侍的宫人侍卫。朱使臣她们都是骑马,荣烺一见,非常后悔没把自己的小马带出来,她也是会骑马的。
朱使臣倒是觉着,荣烺比她想的更好一点,偌大个皇室,也就这位小公主知道跟着去祭一祭武帝陵。
那是多么伟大的帝王。
纵前朝成为过去,武皇帝的辉煌依旧是深铸于历史的勋章!
荣烺打开车窗,一会儿趴着窗子看外头风景,还有姜颖、林司仪一起说话,待出了城,路便不大好走了,马车虽结实,却也总有一些微微的摇动。荣烺就哼起她在舞乐司听到的新调子,歌声飘出车外,朱使臣强忍着没翻白眼:哎,刚觉着这小公主有点儿见识……结果,别人去祭陵,她哇啦哇啦唱歌。
姜颖年长,悄悄指指车外朱使臣等人,咱出都出来了,您就别载歌载舞的了。
荣烺是真没注意,她想朱使臣是个心眼儿多的人,遂叫了朱使臣到车畔,问朱使臣,“我看书上说,武皇帝性洒脱,不拘小节。朱使臣,你觉着,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是愿意咱们高高兴兴的去看他,还是哭丧着脸去看他啊?”
朱使臣道,“也没哭丧着。郑重肃穆岂不更显尊敬?”
“皇帝是天子,天子是神明。神明是知晓每个人内心的,郑重肃穆不过凡人拘束。只要咱们真心去,不拘形式。”荣烺说,“你说,武皇帝见到我这位后朝公主,会说什么?”
朱使臣,“这臣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