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己先站起身往内室走去,挥手让福源送他们离开。

厉商疏只得无奈告退,但直到离开长安殿,神色中仍是不服气。

邢温书一路陪着他走出去,温和宽慰:“厉伯伯莫生气,陛下或许也有陛下的想法。”

厉商疏愤然道:“那小皇帝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听信了那些个谗言,只知享乐,不顾社稷百姓。”

“厉伯伯慎言。”邢温书提醒一句,继续道,“晚辈还是觉得陛下本心不坏,只是从未接触过朝政,缺乏治国理政的思维与想法。”

厉商疏不以为然:“小皇帝登基也有两年了,皇子时期在宫中必然也没少与以前的几位殿下接触。那几位殿下多少都有些朝堂人脉,小皇帝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了吧?”

说到这里,厉商疏神情更为不满:“再者,不论小皇帝曾经遭遇如何,如今年纪几何,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便意味着要担起江山的重担。江山不是黄口小儿的家家酒,稍有不慎要牵连的可是无数百姓的生计啊!”

邢温书听得出厉商疏是真心实意为百姓为北朝担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回身看了眼逐渐离开视野的长安殿,脑海中又回想起前世谢安双坚定地走进被熊熊烈火点燃的长安殿的模样。

从年幼懵懂时,他的爹娘、兄姊就一直告诉他,他们家底殷实,他可以不用变得多优秀,但不论日后是从官、从军、从商亦或是从农,都不能忘记他是北朝的子民。

身为北朝人,就应当时时刻刻为北朝着想。

而从小受父亲和兄长的影响,他最终也选择了走上官场。他毕生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辅佐一位明君,为百姓、为北朝开创一个盛世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