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初歇,暖阳乍现,独自躲藏的他一抬头,便看见一束暖洋洋落在他心间的光亮。
谢安双无意识抱起双膝,习惯性地将自己藏在石头的阴影当中。
恰巧此时一曲奏毕,邢温书放下手中玉埙看向他的方向,就见他整个人都缩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面,似乎还未能回神。
邢温书眸色微暗。
方才小孩没出事之前,他也是这样躲在树叶遮盖的黑暗中,静静看着光亮下玩耍的小孩们。
其实他早在得知谢安双去了贤妃宫殿时就猜到谢安双今夜应当会出宫,在皇宫到京城繁华区域最近的必经之路旁潜伏着等到了谢安双,然后便一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他还记得,谢安双看着小孩们玩耍时面上带着笑意,那时候的他显然很开心。
他的小陛下所求,或许也不过是个孩童欢乐,百姓富足的生活之景。
之前那一日早朝时他往谢安双的方向看过一眼,当时他就看出,谢安双不是真心想做这样的决定。
相处一月的时间,他早就看出谢安双只有在情绪波动过于强烈的时候,才会以冷漠的姿态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不让外人发觉。
那日在大殿中的谢安双就是这样的状态。
他不想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还是在百官面前这么说了。
就如同他明明心系百姓,却偏偏要做出昏庸放荡的表象来;他明明就是当年荷塘畔的那个小孩,却偏偏要否认。
他的小陛下还真是秘密重重呢。
邢温书将心绪收好,扬起笑脸一副十分不正经地模样问:“怎么突然不说话啦?是不是被我的技艺折服了?”
谢安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稍稍偏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