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邢温书轻轻唤了他一声,“陛下很需要安神香吗?”

没有安神香的谢安双很难过, 并不想回答邢温书的问题, 只是用自己的情绪明显表露出此刻的心情。

邢温书又尽可能温和地问:“臣可否斗胆问下陛下缘何这般依赖安神香?”

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谢安双重新警觉, 收起方才流露出的思绪:“与你无关。”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床边, 面上依旧带着些愁绪。

他习惯了长安殿与御书房中随时备置充足安神香, 昨夜为了清楚竹二带来的血腥味, 他顺手就把安神香全部倒了进去, 忘了自己这会儿是在行宫中。

谢安双兀自懊悔,又见邢温书走到他面前来, 温声道:“不论如何, 明日陛下还要带伤围猎,今夜总归要好好休息。臣会守在陛下旁侧, 陛下且安心。”

安心不安心的谢安双不知晓, 但倘若真让邢温书留下守夜, 他恐怕是要良心不安。

然而邢温书的性子他也清楚,不让他守夜他肯定就要刨根问底。

如今他被邢温书察觉的秘密已经太多,但顶多也只是让他心疼一下。这一个秘密背后牵扯更多,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邢温书知晓,否则他的计划必然崩盘。

谢安双收敛思绪,还是选择一言不发地上床睡觉,祈祷自己今夜能睡个好觉,不要再做噩梦。

但或许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谢安双怀着不要做噩梦的心思入睡,反而就真的又做了这几年来一直侵扰他的那个梦。

……

梦境的一开始,是当年谢安双不经意间得知元贵太后野心的场景。

当时他还是任由元贵摆布的傀儡,过去十六年的操纵早已令他习惯了遵从元贵所有命令。不论是替元贵暗中杀人,还是替她跑腿送东西,只要是元贵的命令他全都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