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顾虑,正是造成原锐更深压力的元凶。
“锐锐,对不起。”
路照安握住原锐微凉的手,心如刀割。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黯了下来,房间的门才再次被人静悄悄地打开。
孟雪华打开房间的一盏微灯,她看着依旧昏睡中的儿子,又看着如同雕塑般呆坐陪伴的徒弟,眼眶又是一酸,“照安。”
路照安慢半拍地抬了头,眼眶内泛起些许疲惫的红丝。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他已经将近一天半没有合过眼了。
“师母,林医生走了?”
“嗯。”孟雪华低应了一声,“照安,你饿不饿?我去下点面条给你垫垫肚子。”
她作为家里唯一的女主人,自然将每个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路照安的生日,说是生日,倒不如说这是他被原璞光领回家后的日子,以往的每一年,他们夫妻都会给路照安简单摆一桌酒席庆祝。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酒席是不可能摆了,但她总归给孩子下碗面条。
“不用麻烦了,我吃不下。”路照安沙哑着嗓音拒绝,他顿了顿,“……师父他老人家好点了吗?”
孟雪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别人不了解原璞光,身为妻子的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从昨晚到现在,原璞光又何尝不是备受煎熬和自责的哪一个?
他不是不爱原锐,只是他的爱用错了方式。
原璞光从小接受的就是老一辈的‘学徒式’教育,那种严厉又顽固的思想是刻在他的骨子里的,再加上原锐和他的确存着比一般父子都要大的年龄差,有些矛盾是与生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