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照安立刻收敛起眼里的疲惫,颔首招呼,“师父,早。”
“照安,你整宿没睡?”
“忙起来就忘了时间。”路照安简略回答,转念又开口喊道,“师父,我有件事情想找您商量。”
“你说。”
路照安斟酌了一下措辞,“师父,小锐这个年纪正是自尊和冲劲最强的时候,您以后……”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原璞光打断他的话,脸上已经没了昨晚的怒意,“你师母已经念叨我一宿了,我心里有数。”
“照安啊,我和你师母四十来岁才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盼着他好?”
原璞光想起原锐在玉雕方面的天赋,忧叹,“比起其他同龄人家的父母,我和师母这个年纪,能陪他、护着他的日子还能有多少?”
路照安眉眼凝重,“师父,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他既学不好玉雕,没手艺傍身,对于原氏管理也瞧不出多大兴趣,现在是还可以混混日子,但以后呢?”
“我护着他,该是您和师母留给他的资产,我一分不会夺。”路照安回答。
原璞光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信不过自家徒弟的为人,“照安,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总归会有自己的家庭、孩子。”
一年两年的相护可以,五年十年的相护勉强,但再往后呢?
“也罢,我人老了,该少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面前念叨。近些年原氏玉雕一直在走下坡路,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雕多少件作品?给他攒下多少资本啊?”
路照安没接话,只是眉心蹙得更紧了。
现如今的原氏,必须得谋求新的出路。
原璞光走近两步,嘱咐,“一大清早不说这些丧气话,现在才六点,你赶紧回去补个觉,省得今天一整天都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