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甚尔还是没能宰了这个让他各种不顺眼的少年咒术师。
察觉到暗巷外麻烦的动静,男人二话不说,动作迅捷利落地带着怀里的一人一灵离开了暗巷,只留下一脸诧异的夏油杰和他身边环绕的赤红咒灵。
怎么走了?
夏油杰皱眉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有点摸不着头脑。
明明前一刻,这人对他的杀心都写在脸上了不是吗?
思索数秒,少年收起虹龙,站在满脸痛苦的男人面前,打算将人先送去医院。
那个奇怪咒灵的话,他并不信任。
咒灵这种东西,本就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
谎言、恶意、虚伪
他没有相信的理由。
何况,豢养她的那个男人,也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夏油杰刚俯身,准备将人扶起,一声耳熟的声音在巷口传来。
慵懒的,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气。
“杰,你好慢啊。”
银白色的发丝在昏暗的巷口,像是暗夜里耀眼的月光,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其存在。
五条悟懒洋洋地插着兜,一双湛蓝的苍天之瞳隔着墨镜,随意睨着地上的男人,挑眉道,“需要我帮忙吗?”
躺在地上的男人当下的情报第一时刻被六眼准确无误地传递过来。
两只三级咒灵残秽。
肩骨、肋骨多处粉碎。
以及——
那地方似乎完全被碾碎了,一根不剩。
嘶。
白发少年眉角忍不住跳了跳。
一时间,他也有些说不上来,这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说不幸吧,遇到2只三级死里逃生,说幸运吧,重要的东西没了。
“悟?”
夏油杰看到忽然出现在巷中的好友,怔愣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的低喃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看来,那个男人是察觉到悟了,所以才直接离开的。
想到这里,夏油杰眉头不松反紧。
能提前那么久察觉到悟的到来......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
另一边。
公寓沙发上,鹿伏兎砂糖正乖巧地贴在小孩儿脖子上,小心翼翼听着阳台上甚尔的动静。
那通电话来得很急,甚尔只看了眼,就先将她和惠搁置在了沙发上,去接电话。
希望是立马让甚尔出门的急事!
鹿伏兎砂糖聚精会神地偷听着,顺便在心底祈祷。
这样一来,甚尔就再也没空计较她哄着惠出门的事了。
心虚地眨了眨眼,鹿伏兎砂糖心里很是没底。
甚尔对她很好,甚至可以用“宠”来形容。近四年的时间里,对她基本上有求必应。
她喜欢花,所以阳台的玻璃暖房里,一年四季都开满了各种各种的花。常见的,珍惜的,便宜的,昂贵的......
只要她喜欢,就一定会出现在暖房里。
诸如此类的事多不胜数,所以在某段时间内,她才一直觉得自己是亲生的,惠是捡来的。
不过,只有一件事,甚尔不会放任她。
那就是——
她不能离开他所划定的安全范围内。
具体而言,就是甚尔在的时候,她可以趴他身上,去任何地方。而甚尔不在的时候,她不能离开这间公寓。
这件事或许对正常人类来说,是很难受的事。但对于她这种咸鱼咒灵而言,她还巴不得。
不用干活就能躺,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所以除了这一次,她从来没有在甚尔不在的时候出门过,更何况是带着惠。
咽了咽口水,原本软踏踏窝在小孩儿脖子上的咒灵直接蹿上了海胆尖,支棱着大半身体,微颤的模样,和前方幕布上正播放着的印度养蛇人手下晃悠的王蛇无比相似。
“......盘星教?”
陌生的名词隐隐传入耳中。
“天元......无所谓......我只想得到我要的东西......”
“时间......地点......”
甚尔的声音顿了顿,随即余光扫了眼室内,“我接了,还有事,之后再说。”
说完,挂断电话,进了客厅。
鹿伏兎砂糖听得断断续续,也没听个明白。见男人面无表情的过来,赶忙从小孩儿头上滑下,乖巧地挂在细细的脖子上,装死。
但有些事,明显不是靠撞死能混过去的。
下一秒,她只觉得身下小孩细腻软嫩的皮肤变成了蜜色流畅的线条,甚尔直接将她拎着,长腿一迈,就进了卧室。
偌大的客厅,只留下黑发碧眼的小朋友不知所措。
…
房间里,鹿伏兎砂糖瞅着眼前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没了观赏的心思。
“爹咪......”
咒灵缩小身体,乖巧地缠着男人结实的手肘,乌黑的瞳仁眼巴巴地看着他,“公寓里太热了,惠会中暑的,所以我们才想去超市乘凉。”
“砂糖。”
随着低沉的嗓音,男人下颌绷紧,暗绿的眼沉得像深渊,“把自己再缩小点。”
嗯?
鹿伏兎砂糖茫然地眨了眨眼,她本来以为甚尔会揍她来着......
变小是什么意思?
“乖。”
甚尔看着她,神色莫名,“你能控制到的最小体型,给我看看。”
鹿伏兎砂糖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老实照做。
她觉得现在的甚尔看起来病病的,让她有点慌。
缠在手臂上的丝滑逐渐收短,咒灵从成人半臂长短,逐渐变成一个手掌,一根中指,最后缩成了一颗栗子大小的黑色球体,小小的,圆润的,在男人手中蹦跶。
“已经到极限了。”
砂糖球清脆地说。
“这样就够了。”
男人粗粝的指腹轻抚过球身,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颤动。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