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崖皱眉道:“是,胎记。”

沅沅恍然大悟,看着他略有些阴沉的脸色匆忙结束了擦身子这个环节。

宁崖目光阴沉,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感到莫名怒意。

又想到这个丫鬟白日里勾搭宁二的举止,他略嫌恶地指着门外说:“滚。”

沅沅从在大公子床前打地铺的光荣差事,变成了在大公子门口打地铺。

起初她还心底窃喜,只是真等她在门外歇下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后悔。

离开了温暖如春的室内,被阵阵寒风入侵,沅沅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冻成了等妈回家喂虫虫的鹌鹑幼崽,瑟瑟发抖。

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外面的风吹得像鬼叫一样,让沅沅总觉得脖子后面有人在吹冷气。

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个黑洞洞的影子一闪而过。

啊啊啊啊啊啊是什么鬼!

哦,是个树叶……

沅沅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有只冰冷泛青的手指在描她脸。

她猛地睁开眼睛这回看见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沅沅一口咬住被子。

哦,是柳树和它的树条子。

沅沅紧紧将后背贴紧门缝,睡不着,一点都睡不着。

她是真的怕鬼。

沅沅哭了,妈妈,她想回家。

室内焚着令人心神宁静的安神香,高床软枕的大公子阖上眼睛刚刚要睡去,却突然间听见若有似无的鬼叫。

他猛地睁开眼睛,眉心隐隐有怒气浮现。

但细听之下,只模糊听见什么“小恁儿”,什么“裤子”,又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听上去好像是在唱戏,但又不太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