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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起来的眼镜男闻言有些身子发软,靠着墙壁滑落跌坐,眼神飘忽,脑海中也正如过山车般剧烈起伏。

眼镜男的最近几番颤动,最后始终都还是没有说出任何劝阻的话来,是啊……他始终没有这份直面死亡的勇气。

更加说不出代替朋友的话来。

沈恭的眼神也只是不咸不淡扫了彭芸一眼,没有开口,略有些发白的脸色表面他还处于痛苦之中。

似乎大家都默认同意了彭芸的话,这让经过一天的思考,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彭芸感到有些难受。

心中不禁想——她在期待什么?别人来阻止她奉献自己吗?还是跟她道谢?还是为她流泪……

大抵都不是,此时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身心俱疲的她将额头重新抵在并拢的膝头上,有些消沉地抑郁下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就传来开门声——属于上世纪比较老式的铁锁花了些时间才被打开。

已经到约定时间,镇长打算来带走第一位献祭的食物。

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似乎整个镇子的人都跟来了,几十人站在狭小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拥挤。

空气中还弥漫着不属于人类的怪味,正因为处于与夜晚相接壤的时候,这群人的眼神已经带上野性的凶猛,似乎想立刻将他们吞吃入肚。

净尘的眼神从这些有过几面之缘的脸孔上一一划过,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黄医生,对方正揉着自己的手掌。

掌心带着些像是被摩擦出来的勒痕,微微泛红。

不过这些人之中却没有镇长夫人,不过没有她的存在也并不意外。

但老太太的思想似乎与其他的山羊人们不太一样,这种所谓的「祭祀」没有参与倒也不会显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