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听明白了，笃定他会赢的并非那两位少年，而是另有其人。

会是谁？

视线随着欢呼的两位少年而去，徐问一眼便发现了坐在他们身旁的洛廷枫。

在一众充斥着羡慕嫉妒恨的视线里，唯独这人单手支颚，懒坐席间，气定神闲地看着欢闹的两位少年，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徐问忍不住多看了两息。

高座上的洛廷枫似有所觉。

狭长的丹凤眼往下轻压，朝徐问睨来淡淡的一眼。

被那双漂亮的皓目所凝视，徐问第一反应不是心动，而是如虎觊觎的压力和危机。

他近乎是下意识摸到了腰间暗藏的匕首，紧攥刃柄。

一息、两息、三息。

洛廷枫移开了目光，看他似乎只是随性的一瞥。

徐问急促的心跳却久久不能缓过来。

他搓了搓掌心，已然一片汗湿。

地场比试还有一场，金丹中期对拼金丹后期。

双方老老实实地打，你攻我防，你追我跑，胜负一目了然，没有徐问和尉迟青的那场有看头。

但江屹然看得认认真真，他入门较晚，这些平常的打斗对他而言都是宝贵的经验。

不知不觉，江屹然抬起手腕，以指做剑，对应场中出招来回比划，浑然忘我。

洛廷枫不禁有些失神。

就冲这股与生俱来的勤奋和刻苦劲儿，两师徒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比试结束后，洛廷枫陪着江屹然去领灵石，常明义随行。

有数名弟子路过，迟疑过后，纷纷停步，冲着洛廷枫行礼道：“见过洛长老。”

洛廷枫嗯了一声。

少年轻狂，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无知且冒犯。

但少年又喜恶分明，敢爱敢恨，纯粹且坦然。

本性不坏，无需计较。

下一次地场比试在两日后，与江屹然约好时间，常明义先行告退。

等到人走没了影，江屹然跟在洛廷枫的身旁问：“师娘想要我与常明义结交？”

“他方才是真的为你高兴。”洛廷枫道，“不为他人得益而心妒，实为难得。”

江屹然瘪嘴：“那我就不难得了？”

小徒弟吃醋的本事从前世复刻到了今生，还是那股熟悉的酸味。

洛廷枫习以为常，只是道：“你师父封无痕的名号好使，却不能杜绝一切意外。日后你游历在外，有这么一个朋友陪在身边，我放心一些。”

江屹然想了想，认真应下：“徒儿知晓了。”

而后他拿出押注赢下来的三万灵石，分外自觉地道：“徒儿尚小，买东西没个节制，怕会忍不住乱花，这些灵石便交于师娘处置罢。”

若少年有尾巴，此刻该是翘得颇高，得意洋洋地摇。

洛廷枫：“十六岁还小？”

江屹然哼哼唧唧：“常明义二十，我十六，怎么不小了。”

行吧，夸人一茬这小子得记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