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桑骂槐以后回头瞪了祝遥一眼。

当看到祝遥一脸傻笑以后,骂咧咧问:“你是不是流血流傻了?”

祝遥在心里想:意外撞到可乐罐子受伤这件事真是太好了啊。

她在曲清澄未能发觉的月之阴面,不露声色的,带走了可能炸伤曲清澄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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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看到祝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年轻轻的小丫头怎么摔成这样?不怕破相啊!”

祝映岚在一旁说:“她没脑子呗!”

手还扶着祝遥的肩,怕她坐不稳似的。

祝遥往后面靠了靠,一点点身体的重量,倚在祝映岚身上。

这是她感谢这次受伤的第二个原因。

当责骂和沉默变成她和祝映岚之间的交流方式。

当祝映岚打她的那一巴掌变成母女之间唯一的身体接触。

十七岁的骄傲的别扭的不知如何表达的自己,该如何若无其事走上去挽住祝映岚的手臂。

撒娇哭闹说“不要走陪陪我”是五岁孩子才有的特权,祝遥的这项技能早已在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里蒙了灰。

遗失在十年疏远的岁月中,再无施展的可能。

直到今天祝映岚在“受伤”这个借口的掩护下扶了她一路,她才发现——

在那层层叠叠恼人的香水味后,祝映岚身上那种类似于桂花甜甜的气味,这么多年都没变。

那种她小时候在外婆家就开始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