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迷朦地抬起头。
“你回去吧,别让人瞧出什么来。”
打发走了彩云,宁姨妈立刻退去脸上笑容,看向旁边的乳母秋嬷嬷。“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
秋嬷嬷走过来:“是有点不对!姑娘从前最头疼说到家务事的,家里发生了什么都懒得管,如今却突然转了性子,昨日不光跟太太打听花月会,今儿以又直接跟侯爷说上了——
“真叫人担心,姑娘莫不是撞了邪吧?还是说,昨日在宫里让太后吓过头了?”
“临门一脚了,别出什么岔子。”宁姨妈不安地站起来。
“那就太不值当了,昨日姑娘还让侯爷续弦来着呢,太太在这儿付出了十二年的光阴,要是真落个鸠占鹊巢,那太太算什么?
“把小姑娘抚养到这么大容易吗?要不是太太费心费力地护着,让大太太她们抚养三姑娘长大,三姑娘还不知怎么憋屈长大呢,侯爷也该记在心里才是!至于三姑娘,就更不该罔顾太太的恩情了!”
一席话说得宁姨妈脸色也沉了:“这丫头素来听话,突然转了性子,一定是有人教唆的。——这两日大太太她们往绮玉院去了吗?”
“大太太就是姑娘才回来的时候和三太太四太太护着姑娘回了房,后来倒是没去过。”
“也没派人过去?”
秋嬷嬷想了下,旋即道:“昨日晚饭后,大太太遣身边的紫苏随二姑娘往绮玉苑给姑娘送安神汤。二姑娘她们还留了好一会儿!”
“果然如此!”
宁姨妈想是悟透了什么,攥紧了手上的绢子:“这长房早就跟我不对付,当初为了素姐儿,邢氏还险些跟我起高腔,后来虽说没再生事,但她未必不担心我坐上这庆云侯夫人的位置,将来骑到她头上。挑唆素姐儿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这家里头的!”
“这大太太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她一个隔房的嫂子,手伸到了小叔的房里,是该提防。”
宁姨妈咬了咬牙。随即又动容:“是了,素姐儿先前还问过我珵哥儿是否置宅的想法来着,加上昨日她还未经过与我商量,就主动向侯爷提出答应他续弦,她莫非是早就被挑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