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下半年,罗马不太安定。
先是秋天接连下了半个月的大雨,以至于罗马城内开始内涝。凡娜莎搬到城外的葡萄园暂住,露克蕾莎则带着戈弗雷在奇维塔韦基亚城堡常住。至于切萨雷,他得跟教皇一起留在罗马。
雨势极大,电闪雷鸣,有一天,一道闪电恰好劈中亚历山大六世在教皇宫的卧室,当时教皇正要就寝,两名仆人在伺候圣父。闪电导致教皇和两名仆人全都倒地,一度失去说话能力,幸而白天教皇便恢复了健康。
事后,列奥纳多·达·芬奇被召唤到教皇宫,设计了整个梵蒂冈的避雷针系统。
亚历山大六世巡视了两次罗马城,慰问了一些受灾群众,慷慨的许诺将在春天重新疏通沟渠,并承诺要大力整顿城市卫生,分片治理城市卫生,不允许当街倾倒排泄物——没有及时排到台伯河的雨水沉积在街道上,沟渠堵塞,排泄物反涌,就算是冬天,罗马城也臭不可闻。
雨水几天后退下去,留下一地的死老鼠。
接着入冬之后,罗马城里爆发了新的疫病,主要还是黑死病。据说是从西班牙被赶出来、逃到意大利的犹太人带来的。
作为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并不歧视犹太人——也因此他被那些对他不满的敌人污蔑为“犹太杂种”——罗马城对犹太人敞开大门,但有趣的是,必须交足够的“入门费”才能进城,成百上千的犹太人只能在亚壁古道上搭建帐篷居住,卫生情况堪忧。
疫病在雨后很快爆发,从深秋到年底,罗马城里死了上千人,就连枢机主教都有几个中招,在短短一个月里接连死了三名枢机主教。
教皇不得不将教廷整个迁往维泰博,这是11月底之前的事情。
教皇现在不差钱。
死了的枢机主教才是最好的枢机主教,按照教廷的规定,主教们死后财产全部归教廷所有。被称为“教会王子”的枢机主教们全都身家不菲,枢机主教的财产平均每人有100万之巨,他们死的太突然,也没有来得及留下遗嘱,除了大概20%-30%的现金存款不知道存在何处,三名枢机主教一共为教廷捐赠了200万达克特的财产,其中一半是不动产。
财产到手,教皇爸爸又给胡安送去了10万达克特的现金,还写信给儿子,殷殷期盼儿子早生贵子,要他对玛丽娅公主好一点。胡安刚结婚那两个月,教皇在西班牙的代理人写信回来,说甘迪亚公爵整天不着家,还虐待妻子。
但据玛丽娅公主写给露克蕾莎的信来看,肉|体虐待是没有的,胡安没这么不讲究;精神虐待还是有不少的,比如冷暴力之类。所以露克蕾莎痛快出卖了哥哥,请玛丽娅公主不要客气,该收拾的时候就要收拾。
教皇爸爸又给了切萨雷几个修道院,给了戈弗雷两个葡萄园,给了露克蕾莎10万达克特,外加几个橄榄种植园和葡萄园。
露克蕾莎转手送了一座葡萄园给达·芬奇大师。
列奥纳多在罗马待着相当快乐。
波吉亚花钱特别大方,从不拖欠报酬。什么都想到他,他的工作根本做不完,以至于必须写信邀请米兰的朋友来罗马帮忙。他跟尊贵的小姐说了这事,小姐特别豪迈,请他尽管邀请朋友,一个不够,一打也不嫌多,波吉亚家没什么别的长处,就是特别会花钱。
不差钱的大师也动力十足。
他相继完成了圣天使堡的防御工程、奇维塔韦基亚城堡的防御工程(图纸)、梵蒂冈的防御工程(图纸);为教皇宫波吉亚房间的露克蕾莎房间打好了壁画底稿,又为圣天使堡宴会厅的壁画《最后的晚餐》做了详尽的设计稿,得到了小姐和教皇的双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