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这些刀子并不是阳光,而是周围这些人说的话。
他的子民再次开始怀疑他。
“我们也捡了这些毒草,所以这些毒草还是不能吃!”
“以前就吃死过很多动物和人,现在肯定也不能吃,只是大家都看着那个新来的去捡毒草,才会跟着去捡。”
“当然要捡啊,他之前不就发现了豆薯吗?谁知道这次他是骗我们的。”
“他为了害死我们?可真是用尽万般心思!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采摘这些毒草。”
“对呀,这个人就是想把我们全都害死!”
“把他赶走,一定要把他赶走。”
这些话让秋句心底的震惊全部转化为怒火。
他回头看着说话的那几个人,眼神仿佛狂风骤雨一般扫过众人,顿时让人噤声。
“我并没有逼迫任何人去捡这些东西,你们自己捡了,自己吃死了,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是我逼着你们吃、逼着你们捡吗?”
那几个人往后退了半步,可有一个人心中不快,低头骂道:“你明知道我们都快要饿死了,还当着我们的面捡这些毒草,我们怎么可能不动心?”
秋句笑意更冷,“但凡你们拿着那东西过来,问问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结果。”
那人还想说什么,可秋句一个眼刀甩过去,那人便不再开口,秋句又将视线落在那个小孩身上。
小孩依旧在哭,甚至疯狂摇着哥哥的身体。
可是他的哥哥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这时又过来一家四口,族长看着来人,对来人说:“鱼横的哥哥已经死了,没人再能照顾他了,你是他父亲,就应该把他领回去。”
那个中年男人身边的妇女却立刻炸了!
“凭什么我们要把他领回去?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们家粮食也不够吃,领回去饿死我们自己吗?”
中年妇女身边的男孩儿也道:“我也不同意,谁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正在哭的叫鱼横的小孩也听到了这些话,头埋得更低。
秋句向前一步,站在萧极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萧极说:“鱼横和鱼竖虽然是一个娘生的,但爹却不同,鱼横的爹死了,鱼横他娘说鱼横是张猎户的儿子,但是张猎户和张猎户一家都不承认。”
原来这个小孩竟然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秋句恻隐之心微微波动。
其实他和天上的那个哥哥,也只是同父异母。
他不敢表现得太过优秀,因为母亲在天上根本不是真正的神者,她虽然有很长的寿命,却没有半分神力,在哥哥母亲的宫殿里做婢女。
只有自己是个废材,才不会惹得哥哥的母亲生气。
所以秋句知道,鱼横就算跟着这个张猎户回到了他们家,日子肯定也很难过,他身边甚至都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
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自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存活得下去呢?
毕竟这片土地上成人要活下去都极为困难。
秋句的双手在身侧捏紧拳头。
他悄悄咬紧了牙根,双眼一直看着鱼横弯曲颤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