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看他,却又想看他。
裴西洲睫毛鸦羽一样覆着,鼻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挺直如剑刃,好像真的能在上面玩滑梯……而薄薄的嘴唇,没有抿成平直的线,显出原本柔软无害的样子。
在小脑袋瓜进一步胡思乱想前,南风赶紧移开视线。
她咬着嘴唇,像个蒸锅里的糯米团。
明明主动的人是她,现在不知所措的人也是她。
怎么才把他不动声色摆回原来位置啊?
南风僵直着身体,目视前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害羞得快要哭出来。
裴西洲从警快六年,禁毒三年刑侦三年。
执行过无数危险任务,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和全国通缉犯近身肉搏,办过无数部级督办大案,扳机扣过无数次、也无数次被枪口对准……
却没有一次,心跳得如同现在。
好像他不是二十五岁的裴西洲。
而是十九岁的裴西洲。
他第一次靠在一个小朋友身上。
一个小他七岁、个子总也长不过他肩侧的小朋友。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动心。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
她脸颊耳朵都已经红透,茫然无措咬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喘,看起来可怜巴巴快要哭出来。
裴西洲闭上眼睛,浅浅梨涡浮现唇角。
车程三十分钟,南风就脸红心跳了三十分钟,仿佛已经得过一次心脏病。
直到公交车报站:“各位乘客,前方到站,州际嘉苑……”
终于可以从脸颊蹿火的状态下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