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后就不在了。
姜意南双手一捧,合上户口本,捏在手心里。
她转过身来, 朝谭秋闻郑重鞠一躬, “谭叔叔,等领完证,我会把我的户口迁走。过去那几年承蒙您照顾,以后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当年狼狈逃离谭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买了一张火车票就走了。
她始终都欠谭秋闻一个正式的道别,也欠他一句谢谢。不管怎么说,父母离世后的那几年她得他悉心照拂,奶奶也待她极好,这是事实。虽然入圈的头几年,她一直在给谭家寄钱,偿还他们的恩情。但除了金钱回报,她也欠他一句口头感谢。
这一刻,她终于真正释然了。她终于告别了这个自己喜欢了一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从今以后,他真真正正地退出了她的生命,不再会占据一星半点的位置。她会全心全意爱着顾砚钦,经营好属于他们的小家。
姜意南一口气说完,也不去看谭秋闻的反应,径直走到门口。右手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她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再次开口:“奶奶走的那天,我拍戏途经梵于,在市里住了一晚。没想到梵于下辖的一个小县城疫情反扑。全市戒严,我在梵于困了一周。奶奶生前对我那么好,把我当亲孙女看待,我就算再恨你也不可能不回来给她奔丧。”
这次说完她真的走了,不做任何逗留。
软底皮鞋轻快,没发出任何声响。
书房重归阖静,久不闻声。
谭秋闻往皮椅上一倒,整个人陷进去,像是倒进一床柔软的海绵。海绵里的水满溢出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无力地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犹如一尊沉默静止的雕塑。
片刻之后,像是想到什么,他倏然睁眼。跳下椅子,冲到窗边。
调皮的阳光停留在木窗格上,一跳又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