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还是娇气包

“不必。”贺言舒深敛着眉目,无视男人伸过来的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兀自站了起来。

他想纪沉鱼是误会了什么。他并不是被何君推倒在地的,只是在捡东西而已,而且就何君这种干瘦的体型,怎么也不会是常年健身的他的对手,纪沉鱼完全多虑了。

不过照现在这情形,贺言舒也不打算过多地解释——他和这位,原本就是不该再深交的关系。

什么关系?直到现在贺言舒还是坚定地那样认为:就是大学的时候不成熟,谈的一个前男友而已。他不是会否定自己过往的人,并不会和前任闹成仇敌,但吃一堑长一智,他绝不在同一块石头上栽两次跟头。

说来也是他自己太过一惊一乍,这偶遇看似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纪氏集团年轻的董事长纪小公子最近两年在湾区活跃人尽皆知,新闻时常在社交软件上推送,每每还附带纪沉鱼那张勾死人不偿命的俊脸,贺言舒见得也比较麻木了。

贺言舒沉思着,丝毫没注意到纪沉鱼的视线已经明目张胆地在他的脸上停留很久了。

纪沉鱼缓缓收回那只被冷落的手,手指轻蜷,神色有几分失落。

“真的没事?”像是不确定,纪沉鱼又问了一遍。

“没事。”何君的拳头碰都没碰到他人,能有什么事?

“先...先生,您先松开我啊!”不知为何,攥着手腕的力道越发强硬,何君的声音忍不住又变了个调儿。

纪沉鱼这才想起那边还制着个人,暗骂了一句“聒噪”,猛然甩开手。何君由于后坐力弹了出去,以一种非常不体面的方式摔倒在地。

周围适时响起小护士们的笑声,听得何君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又不敢和这位硬刚,这位虽然还不到三十,家底却殷实得可怕,买几百家医院都绰绰有余了,连院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

他只得拍了拍衣服爬起来,刚想遁走,就被纪沉鱼从身后叫住:“那个谁,姓何的。你砸了人家的东西,伤人未遂,连句道歉都没有?哪国都没有这样的礼节吧。”

何君痛苦地闭上眼睛,早听说纪小公子跋扈,他却还抱有侥幸觉得这等人物应该不屑于和自己计较。没想到纪沉鱼丝毫不觉得掉价,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难堪。

何君转过身,悻悻地冲着纪沉鱼道:“抱歉纪先生,冲撞了您。”

“你冲撞的是我吗?要不要再回忆一下?”纪沉鱼像听到什么笑话,咧嘴笑了,那笑容风流动人,任是哪个女人看了都要倾心,何君见之却只觉胆寒。纪沉鱼的视线在他的腿骨处扫了扫,身后的保镖将手指捏得嘎嘣响。

嬉笑怒骂间施予威压,笑面虎比冷面阎罗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后者能让人感受到明显的敌意,但你永远也不知道前者在打什么主意。何君毫不怀疑,纪沉鱼看着人把他的腿打断时,会笑得比现在还好看。

何君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挪到贺言舒面前,还没开口,就被贺言舒冷冷打断:“不用了。”

纪沉鱼望向他,表示不解,贺言舒瞥了眼渐渐聚集的人群:“还嫌闹得不够?他虚情假意的道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纪沉鱼的眸子黯了黯,没再坚持,何君见保镖们也没拦着他的意思,扣好散乱的白大褂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闹剧的主人公都走了,围观的人自然也没再逗留,一个个散去。

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纪沉鱼一行人就这样站着,保镖们摸不着头脑,只得你看我我看你地干瞪眼。

他们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纪沉鱼的众多男伴和眼前这个清俊的医生,觉得五官多少有些一致,最终得出个结论——纪先生又看上一个。

还是纪沉鱼打破了这岑寂。他盯着自己的手心,好看的眉眼蹙起:“那个姓何的劲儿还不小,手都给我捏红了。”

贺言舒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话何意。

贺言舒这边没什么反应,众保镖却纷纷如临大敌:之前纪先生出去玩攀岩,把腿摔折了,老太太一怒之下fire了十几个兄弟,一点情面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