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毕业季,就连苑敬这种混日子的都开始迷茫。
“我吗?说不准。”贺言舒抿了口咖啡,瞥了眼自己面前一直在闪烁的手机屏幕。
“唷,小男朋友又打电话来了?”苑敬一看到屏幕上“纪沉鱼同学”那五个字,就忍不住想笑,“牛皮糖贴得挺紧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贺言舒移开眼不去看。
屏幕又反复亮了好几次,弹出了一大串消息,才安静下去。苑敬隔着一张桌子都能感受到发短信、打电话那人的焦急。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苑敬表示不理解,贺言舒明明一直都很果决善断。
他摸了摸下巴,咂吧着嘴似在回味:“不过纪同学,长得是真好看,我那些个前女友们一个也比不上他。”
“你以为我没说清楚过吗?”贺言舒无视苑敬关于纪沉鱼长相的评价,瞪了他一眼,把手机按熄灭。
他的确因为纪沉鱼的外表心痒过,有这么个光鲜亮丽的人跟在身边,是一件极其满足虚荣心的事。但虚荣归虚荣,哪儿会和纪沉鱼一样当真——他并没有要和纪沉鱼认真谈的意思。
快大半年了,他变过脸,也划清过界限,可纪沉鱼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他如今也只想敷衍、懒得再提了。
“不接不怕他闹脾气?”苑敬幸灾乐祸地撑着头看他,也只有面对纪沉鱼的事,贺言舒才会露出这种头疼的表情。
“那是他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也要我操心?”
说是这么说,但贺言舒坐了片刻还是站起身,边拨通电话边往外走,对苑敬道:“账我结,喝完了就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值班。”
苑敬朝他做了个“去去去”的手势,嘴里嘟囔一句:“结果还不是怕人家难过。”
贺言舒走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才拿出手机。微信一溜的消息,全是纪沉鱼发的语音,他想都没想就全部转成了文字。
一分钟长的语音需要花费一分钟的时间去听,十条就是十分钟,但转成文字只需要几秒就能扫完,效率更高。
其实贺言舒的脾气一向很好,从来不对人不耐烦,不过纪沉鱼死缠烂打的强度也是这辈子难得一见的,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忍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又或者,他不太敢听那个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让人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酸酸涩涩。
谁叫他半年前要去玩真心话大冒险呢?结果惹祸上身了,招惹上这么个小祖宗,甩都甩不掉。
语音无外乎是喊他的名字,“贺学长”、“言舒哥”、“贺言舒”,然后跟一些不知所谓的煽情话,类似于“好想你”、“想见你”。
最起初的那一两个月,纪沉鱼还没像现在这样黏人,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时不时制造几场“偶遇”,问点学校相关的问题。他出于学长的负责,没理由不回答。
可他渐渐发现这种“偶遇”越来越频繁,纪沉鱼在他生活中的痕迹和占比也越来越多,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很可怕的程度。
就像这样,隔几天就要给他打电话、发消息。
贺言舒不知道怎么回,还在犹豫,电话就又打了过来。他看了屏幕几秒,无奈接通:“干什么?”
“言舒哥......”纪沉鱼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好像生怕贺言舒生气。
贺言舒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我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纪沉鱼的嗓音有点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贺言舒这才想起来,这些天虽然能收到纪沉鱼早晚的问好,但的确是很久没看到他本人了。要在以往,纪沉鱼能课都不上,整天跑到他实习的医院来,黏在他身边。
现在只有聊天记录里纪沉鱼单方面的问好——尽管他很少回应,但对方依然没有中断过。
“你不在学校?”贺言舒察觉到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