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酒席吃到五更方散,厨娘提着琉璃灯回了屋,小二在客栈大堂歪歪扭扭躺着,梦里也不忘招呼:“客官您里边请!”
流离惦记着吴勉,正要去人间看看。刚出门,看见师父沿着那条羊肠小道远远地走了过来。
适时月明星稀,天色还黑得很,师父颀长的身影嵌在夜色里,好看得如一幅画,他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看见流离,移形换影间,已来到她面前,问她:“去做什么?”
流离神思慢慢清明,说道:“吴勉受了重伤,我想过去看看。”
“不用了,他已经醒了。”寒渊走进客栈,目光在杯盘狼藉的桌上停了停。
流离知他有洁癖,忙上前规整。只是她隔空移物的本领还练得不到家,怀里又抱着大堆盘碟,一个不留神,在她身后正往厨房飞去的碗呼啦啦碎了一地,吓得小二一个激灵,翻身继续念道:“客官您里边请!”
流离窘迫起来,七手八脚去整理。耳边听得寒渊说道:“一次练不好是蠢,两次练不好是笨,三次练不好是什么,你可知道?”
“什么?”
“又蠢又笨!”
流离被打击得丧了气,想旁人都是夸她有天分,有慧根,这位师父却总是冷不丁泼她冷水。不过他金尊玉贵得很,肯来教她已是万幸,被数落几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