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中有唯一的一点暖,僧衣洁白,他在不远处朝她跑来,一双眼睛红得温柔。
流离的头一时疼得厉害,千万根针在扎一般。
“天帝说寂行手下人命无数,万不可留。”寒渊的声音仍在她耳边淡淡飘着,撕开溃烂的疮疤:“天帝又怎不知寂行是为何入魔,因何杀人?”
天帝已经听得冷汗潺潺:“那是天给他安排的劫,度过去,他可立地成佛。是他定力不够,自甘堕落才入了魔道!”
寒渊道:“原来所谓的佛就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珍爱之人被世人践踏而无动于衷,怪不得如今修佛之人愈发少了,实在是佛之一道根本就是泯灭人性。”
“寒渊!”天帝略动了气,语气抑制不住地严苛起来:“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帝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依你之见,寂行就该放过那些刽子手,非但不能怪他们,还要以德报怨度化,如此方是佛道,方是正途?”
天帝说道:“这程流离犯了大不孝之过,亲手杀了她生母,简直禽兽不如,你如何能说她无辜?寂行为了一个弑母之人犯下杀戒,更是不该。”
寒渊却是冷冷地嗤笑一声:“凡人父母不过是他们来到人世的契机,若生而不养,还算得了什么父母。天帝要是不清楚流离为何杀那粗鄙妇人,不妨现在去把司命请来,跟他请教请教。”
天帝一时语塞,看寒渊这个样子,大有不讨个公道就绝不罢休的意思,便只好赔出个笑脸,妄图糊弄过去:“司命事务繁多,一时不查写错了凡人命数也是有的。你放心,回头见了一定我好好说他。”
“天帝方才还说司命是天上的老人,几万年来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如今又说他事多不查,”寒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峭:“看来事多的是天帝。既然天帝日理万机,我也不好再打扰,这就带着孽徒去了。”
看他如此轻易就要带走流离,天帝急道:“寒渊!程流离可是犯了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