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那些痛苦的感觉而泪流不止,一双眼抬起来,含羞带水, 视线全是模糊的。隐约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轮廓走近自己, 停在她面前。
她攥着那碎瓷片,手心里血流不止,但是过去这么久, 痛感已经无法再让她有清明的感觉。因而, 碎瓷片擦过了脖颈,留下了一道血痕, 她也并未有所察觉。
那人轻轻地夺过她手心的碎瓷片, 叫她的名字:“傅盈欢。”
于是她认出来了,这是傅如赏。
她任由他掰开自己手心, 拿走那个碎瓷片,她犹豫了片刻,一吸鼻子,身子虚软地栽进他怀里。原就忍不住流眼泪, 这会儿更是如同决了堤似的,淌进他心口里。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傅如赏有种天生的信赖感。若一定要猜测, 兴许是第一回 见面,他奋不顾身地救她上来。
纵使她怕傅如赏,但心里总是想着,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畏惧与信赖听来大抵矛盾, 但又确实真切存在。
或许正如他所说, 他既恨着,也爱着。
但是她已经无法思考这么多东西。
盈欢手上没力气, 抓他袖子也抓不牢,只一个劲儿地哭,哭又不敢用声音,全憋在喉咙里。她那会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难堪。她不想让旁人听见。
可傅如赏到底离她不过咫尺,她这样新人而压抑的啜泣声落在他耳中,实在后人。
傅如赏解下外袍,将人罩住,托抱在怀中,气势阴沉逼人,一双眼冷得如剑光刀光。拱辰司之人不会拦他,也不敢拦他,方才听那婢女急匆匆地说自家夫人丢了,已经所有人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