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先生循循善诱,“你觉得老虎吃羊残忍么?”
“不残忍。”
“是啊,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规律,你现在是最强者,所有人都是你的食物,为什么会觉得不忍心呢?”
噗通——
病人跪下了,声音激动澎湃,“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教诲!”
X先生平静地说:“很好,先从病人开始,精神病人失去生存价值,吃下他们是一种救赎。”
录音到此截止。
陈松野拿起录音笔,看到只有一条录音,眉头紧锁,他不同楚虞,不清楚穷奇公司那些事,听这段录音只觉得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说说你的想法。”陈松野回过头。
楚虞手肘撑在椅背,定定看着陈松野后脑勺,直白露骨目光不加掩饰。
像用眼神把陈松野扒光了。
“嗯?怎么了?”
陈松野嘴角重新带上笑,恨恨地说:“说说你的想法。”
楚虞回过神,“按照时间点,这位病人就是监考师说的变异人,变异的特点是身体拉伸和柔韧性,在被心理医生蛊惑之后,他在森山医院大开杀戒。”
“还有呢?”陈松野问。
楚虞无法进入深层思考,只能总结现有信息,“嗯……心理医生表现得像个邪/教头,他很乐意看到世界大乱。”
说完,楚虞目光挪到墙上。
医生照片是位中年男人,面相温和斯文,穿着白大褂神情庄重,下面写着:禹少宁。
毕业于一流医科大学,业内著名心理咨询师,专门针对社会病态人格障碍、杀戮症候群等严重心理障碍。
楚虞是精神病院的常客,这两种病有所耳闻。
通俗点来说,前者有想杀的人,但不敢杀人,畏惧承担法律责任,还有点作为人的理智。
后者是世俗意义上的疯子,不分地点,不在意目标,逮谁杀谁,直到坐牢枪毙为止。
办公室桌面有张全家福,禹少宁和妻子女儿合照,一家人其乐融融,下面用钢笔写一行字——
“爸爸要用爱永远包围你们。”
楚虞看不出任何邪/教徒的踪迹。
“你在想什么?”陈松野问。
楚虞拧眉又松开,“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陈松野伸个懒腰,两把沉甸甸步/枪丢给他,“背上,我们上楼上去看看。”
“好的。”
楚虞言听计从,顺手将录音笔装进口袋。
走廊深处多出三个空荡荡的罐头盒,坚硬铁壳点点凹陷,像被大型动物锋锐牙齿啃过。
纤细蜘蛛丝垂在空中,楚虞每走一步,需要用手拨开脸上的蛛丝,他隐约觉得状况熟悉。
杀戮、血腥、危险和0号避难所没有任何关系。
一年四季恒温空调不分寒暑,服务生推着精美推车,送上刚醒好红酒、由米其林厨师烹制牛排、还有在外界根本见不到的新鲜水果。
严教授惬意地靠在姑娘的身上,像个待哺婴儿,“我出两个雏,赌楚虞先死。”
“我还赌他赢呢,这么没用,废物一样被陈松野一直控制,能不能快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