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城0号避难所的会议室。

切换礼堂监控镜头，众人面面相觑。

“监考官他开个门而已，怎么就死了……”

“可能被考生给杀了吧，他们都蒙着眼进去的，谁知道他是考官。”

“变异人呢？资料不是说在礼堂里，怎么什么没有？”

“诶，你们看，楚虞看什么呢?”

楚虞看到了小女孩口中的“红围巾”。

原来礼堂没有红色天鹅绒帷幔。

那东西像剥了皮的巨型蟒蛇，四肢缠吊在天花板上，楚虞很难形容这是一个人，他的身体约有三十米长，手臂和腿占据大半，脑袋尖细像被刀削出来的铅笔尖。

全身没有任何皮肤，这是肯定的，人类的皮肤无法延展到这这种长度。

就像嚼过的红色泡泡糖被不断拉伸，然后层层折叠起来的模样。

此时他像一个巨大的中国结，身体扭曲地缠绕在一起，脑袋倒吊在半空中，只有指甲盖大的眼睛只剩下眼白，一瞬不瞬盯着楚虞。

会议室安静无声，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东西，忘了移开目光。

咚——

严教授的身体软倒下去，地毯上溢出一大片腥臊的黄汤，“这这……”

变异人大家都见过，他们热衷观看人类和变异人厮杀，看人体被撕碎的感觉太兴奋了。

但谁也没有见过这样令人恐惧胆寒的生物。

即使隔着屏幕，草草看一眼，都能让人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张来自地狱的脸。

“切，快切。”有人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喊。

四位首席先生冷冷发话：“不用切，继续往下看。”

秘书男直勾勾盯着屏幕，嘴角露出隐约笑容。

监控镜头里的楚虞，静静地与那个怪物对视，他确实被吓到了，但惊吓让他更冷静了。

一片血红迎面快速袭来，扭曲的头颅伸到他脸前，萎缩到只剩下黑点的鼻孔嗅着陌生气息。

几乎是脸对着脸，楚虞清晰地看到怪物细密的红色半透明鳞片，薄薄一层，红色血管纵横交错，流淌着青色血液。

远远看上去，像红丝绒一样。

难怪小女孩说红围巾，楚虞想到那首童谣，妈妈戴上红围巾……

被这样的东西缠上，就像被蟒蛇从头到脚包围，轻轻一绞就能碾碎人全身骨头，像监考官一样死相凄惨。

“嘶……”

猩红舌头长满黑色肉疙瘩，舔过楚虞脸颊，怪物终于确定了，这是个活物。

楚虞深吸腥臭的空气，双手握住陌刀，轻声道：“禹少宁，最近觉得怎么样？”

怪物那双鼓胀雪白的眼珠左右摆动，像是很疑惑，要努力看清他的脸。

录音笔里的音频得到小女孩的验证，“病人”才是禹少宁，而X先生是心理医生禹少宁的病人之一。

一个控制了自己心理医生的精神病人。

楚虞一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禹少宁身上没有精神病熟悉的气质，但他那时陷入狂热追星状态，没办法仔细思考这件事，直到在病房看到那截断裂的束缚带。

什么样的状况能让一个精神病人吓到疯癫呢？

最恐怖的状况莫过于治愈自己的医生是个怪物，杀死一切病人的元凶，楚虞猜测禹少宁在病房里完成了最终形体变化，这个过程很长，直到病人咬断束缚带才结束。

难怪通风管道里没有借力足迹，禹少宁的身体和蛇没有任何区别。

“X……”禹少宁咧开戾嘴，干涩艰难吐出，“先生，您来了……”

楚虞不用模仿X先生说话时那种镇定自若的语气，他本身就是这样，“嗯，看来你已经成功变成最强者了。”

禹少宁嗓子发出“嗬嗬”抽气声，“感谢您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