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夜却不同,夏蒹身子刚舒舒服服靠在后头的泉石上,放空的大脑便不受控制想起在此时此刻不该想到的人。
她信裴观烛说的话。
也只有他才会因为想看她一个笑脸,便忽然深夜造访又是给她金元宝又是亲她讨好她。
虽然幼稚,但也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一开始确实认定,裴观烛是将她当成了梦中所见的那位先夫人的替身,夏蒹印象中,除了陈夫人,便只有先夫人会佩戴满头华贵珠翠,涂上如血一般鲜红的口脂。
可是裴观烛却变相否认了她的话。
他说,是因为他觉得这是女人都会用,都会戴的东西,他有记忆的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打扮的。
难道,凤钗,和鲜红的口脂,就是裴观烛眼中,属于女人的标配?
夏蒹心不在焉出了净浴池,外头还在下雨,她裹紧外裳,忽然听到对面的草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搁着黑暗,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后面一团漆黑的身形。
“是…是谁在那里!”
夏蒹抱着肩膀冲对面喊一声。
草丛一阵抖动,好半晌才出来一个驼背老儿,看衣着是在静寺池专门负责扫洒的下人。
“你藏在那里作甚?”夏蒹警惕道。
老奴淋了雨,一片花白的头发紧贴着头皮,皮肤像皱皱巴巴的树皮,他躬身对着夏蒹行了个礼,“叨扰檀越雅兴,老奴不胜惶恐。”
“......无妨,快起来吧。”这老奴给她感觉有些蹊跷,她正要拢着外裳快点走人,忽然听到身后竹林传来一声不仔细听就听不到的轻响,夏蒹停住脚步回望,没想对面老奴却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