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长公主日日对着那几张与驸马相似的脸,却一个都不碰。不碰也就算了,还继续在公主府里养着那些人,任由外头的百姓们将她传得越来越不堪入耳。

金嬷嬷有时候觉着,长公主就是在惩罚自己,折磨自己,为七年前的事。

门合拢后,屋内漆黑一片,阒然无声。

惠阳长公主睁着眼,听着外头“轰隆”作响的雷声,凤眸难得地起了丝怔忡。

她想起了从前。

赵昀离开公主府的那夜也是一个雷雨夜。

那日的雷声比今日还要吓人,她握着赵昀的手,问他:“赵昀,你就不能为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世间的公道留给别人去护,你就只护着我不好吗?”

“赵昀,打雷了,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说这句话时,她落了泪。

往常只要她落泪了,再软下声音说话,赵昀总会妥协,她那日也以为他会妥协的。

可是他没有。

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眼里有失望也有一往无前的决绝,他用那与素日无异的温和语气同她道:“惠阳,我们犯下的错,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

话落,他就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主府,渐行渐远的背影似竹似松,鼎立于漫天风雨里,宁折而不弯。

她对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地说了许多狠话,说他只要踏出公主府一步,她便会与他一刀两断,此生此世再不相见,说她日后要圈养无数面首,将他彻彻底底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