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分明是在笑着,可马嬷嬷却看得心口一酸。

从前的娘娘多喜欢凌首辅呀,帕子、香囊没少给他做,私底下还将自己的月例攒下来,让她偷偷送去给凌首辅。

那时凌首辅不过是个寄居在瀛洲王氏的穷秀才罢了,整个王家也就只得娘娘是真心实意地待他好的。

若非他后来中了解元,王氏的人哪会看重他?

王贵妃不知马嬷嬷心中的酸涩,笑够后,便叹了口气,道:“凌叡如今年岁大了,脑子反倒不如从前。皇上对大相国寺心存畏惧,都察院把大相国寺告到皇上那,只怕皇上心里头早就不耐烦极了,哪还需要本宫再吹什么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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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说得不错,成泰帝接到都察院送来的奏疏时,眉头都快拧成绳了。

还不等赵保英将这奏疏念完,便重重地将茶盏摔在桌案上,道:“这说的都是什么破事?大相国寺的药谷自打建寺以来便是存在的,那里种的药植也都是用来救人的。怎地连那药谷都要告上一嘴了?”

赵保英放下奏疏,给成泰帝重新换了茶盏,温声细语地笑着道:“皇上说得是,药谷里的那位圆青大师虽说脾气是怪了点,但医术高明,治好了不少贫苦百姓的疑难杂症。奴才瞧着呀,这样的圣手大师醉心于医术与佛法,应当是不大关心药谷之外的事。”

成泰帝听见此话,心头的烦躁倒是奇异般地散了些。

也是,大相国寺里高僧从来不管朝堂之事,今日被人告上金銮殿,应当也是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