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小太监顺着他的目光, 瞥见金水桥上的人,连忙讨好道:“今夜圣人请了圆玄法师入宫讲佛法,奴才听说圆玄法师会在宫里诵经诵足七天七夜, 又不知要造福多少人了。”

圆玄法师,大相国寺的住持, 亦是从前卫媗出生时批她凤命的老秃驴。

薛无问提唇一笑, 道:“圆玄法师倒是清闲。”

他自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老秃驴了。

成泰帝一年不知要请这位大相国寺住持进宫多少次, 不是讲佛法, 便是诵经度厄。

可薛无问从不信佛, 亦不信今生来世那一套。世人将圆玄视作不出世的得道高僧, 连成泰帝都对他以礼相待。

但在薛无问眼里, 这秃驴就是帮着天家抢他媳妇的人。

是以, 每次见着圆玄, 他都无甚好脸色。

小太监听出他话中的讥讽,登时吓得不敢吱声,忙换上一张笑脸,躬身跟上薛无问的步子。

他们二人刚走,赵保英便领着圆玄法师来到长阶下,正要拾阶而上,忽见圆玄法师脚步一顿,捻着佛珠,朝宫门处看过去。

“大师可是遇见了熟人?”赵保英笑眯眯道。

圆玄缓缓收回眼,抬眸望了眼天色,摇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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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奉天门,薛无问接过暗一递来的大氅,提脚上了马车,道:“王六娘可是启程回瀛洲了?”

“是,暗二亲自将王姑娘送出了城门。”暗一边说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偷望了薛无问一眼。

听暗二说,那位王六娘离开时,望眼欲穿地等着世子同她告别。世子爷倒好,在玉京楼呆了一宿,也没留个只言片语给人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