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霍珏进京后做的一桩桩事,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卫媗身披凤命的批言变成现实,同时,也在逼他做出抉择。

要娶卫媗,便要洗刷卫霍二家乃至当初先太子府的冤屈,而要洗刷这些冤屈,他要反了这天!

薛无问对上霍珏漆黑深邃的眼,忽觉一阵气短,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莫名觉着不爽。

盛京里人人都道他风流多情,在三千弱水里淌过,却绝不只取一瓢饮。

眼下细一琢磨,这小子从见他第一次面就同他道“卫家女从不为妾”,之后又堂而皇之地让人给他送信,让他做这做那的,似是笃定了他爱惨了卫媗,不仅会娶她,还会为了她而不惜反了这天。

现下更是无耻到了极点,说着那大逆不道的话,却说是为了他薛无问,要做他手上的刀!

薛无问深吸一口气,并未接他的话,努力忍着气做一个“有风度的姐夫”。

轻垂下眼,薛无问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才抬起眼,淡声转了话题:“我知你在寻找推翻先太子谋逆案的证据,这案子我查过,有两人是关键。”

“一是刑部尚书齐昌林,七年前齐昌林在刑部任左侍郎,周元庚继位后,原刑部尚书韩范乞归,齐昌林接手了刑部。韩尚书回归故居后,没两年便死了,说是心疾犯了,可据我所知,韩尚书并无心疾。”

“二是宫里的掌印太监余万拙,先帝在位时,此人不过是六品的御前太监,先帝驾崩之时,他便在乾清宫里。”

那一日,乾清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薛无问隐隐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