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泰帝这一日便是如此,素服避殿,亲自跪于太庙痛哭,以表悲痛。
皇帝都下跪了,旁的人哪敢不跪?
赵保英与余万拙恭恭敬敬跪于皇帝两侧,落了半步的距离。
后面两列朝臣,一列以首辅凌叡为首,一列以次辅朱毓成为首。此时一众朝臣个个都以头抵地,面色哀戚。
待得成泰帝哭哭啼啼地念完诏文,众人方才跟随成泰帝起身,出了太庙。
一出戏演完,天色已经大黑。
回到皇宫,成泰帝身心俱疲地挥退朝臣,在龙椅上坐了两刻钟,方才点了点赵保英,道:“扶朕出去。”
“奴才遵命。”赵保英应一声,上前扶住成泰帝,同时扭头看向立在一侧的余万拙,眉眼笑笑,不卑不亢道:“皇上跪了一日,双腿俱乏,有劳余公公去备辆步舆,停于玉阶下。”
方才在太庙里,就数余万拙哭得最凄厉。
此时他正张着红肿的眼,看了看成泰帝,见成泰帝不作声,便转眸与赵保英对望一眼,一甩拂尘,道:“咱家这就去。”
余万拙出殿门后,成泰帝大半身子均倚在赵保英身上,脸上青白之色交驳,冷汗从额角淋漓而出。
几位小内侍俱是御前伺候的,见此情形,下意识便落后了几步的距离,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又是地动,又是功德碑泣血,赵保英,你老实同朕说,真的是上天在惩戒朕?”周元庚薄唇微抖,双目失焦,只以二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